本就還得審,這幾個人的嫌疑不算去了。
幾個人大驚失色,大叫求饒。
“殿下饒命啊,饒命啊!
小人該死,不知道那是甯九姑娘啊!
要是知道,萬萬不敢動的啊……”
“殿下饒命啊,小人招了,小人拐賣過王員外家的女兒……”
“饒命啊,我不想死,救命啊……”
一時間,四個人亂叫起來。
招是招了不少,不過沒有一絲一毫與甯芝有關系的。
他們的生活軌迹,不可能與甯家有關系。
不管怎麼喊叫,終究還是被剁掉了右手。
注定是不能活的,不過,臨死前受一番折磨,卻也是他們自作死。
有多少好人家的姑娘在他們手裡毀了。
組織賭局也害了很多人,所以他們不冤。
不過,那死了的人,倒是真的一了百了,不必零碎受罪了。
隻不過,不管這幾個人怎麼受罪,也不能安慰被他們害死了的,害了一輩子的那七八個姑娘。
倒也會有人覺得他們可憐。
行刑的侍衛們也隻是覺得活該,這真是為民除害了。
裴珩在地牢裡呆了許久,問不出什麼來,才肯去歇着。
心情卻很是不好。
對方太厲害,一擊不中,就消失的無隐無蹤。
偌大的臨京城,就沒有痕迹了。
不必想也知道,暗處的人在臨京城,盤踞了許久了。
另一頭,真正的刺客們早就離開了臨京城。
寶音樓裡,姒婳臉色倒是沒什麼變化。
甯九姑娘是有貼身侍衛的,縱然是那飛刃不在,卻也不是草包。
不能一擊必殺,那就很難得手了。
所以,失敗了不算什麼。
她慢慢的卸妝,忽然頓住:“我沒叫你進來。
”
粗使的丫頭低着頭,做出恭敬的樣子,隻是口氣卻不恭敬:“沒想到姑娘這就失敗了。
”
“失敗了不是正常麼?
這裡是臨京城。
”姒婳繼續卸妝。
“公子要的不是這個結果。
”丫頭繼續。
“是麼,那公子要什麼結果?
配上臨京城裡的所有人殺一個甯芝麼?
”姒婳也沒有怒氣,隻是問出來的話,也着實誅心。
粗使丫頭一愣,閃過一絲怒意,到底忍住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隻是這件事,姑娘要如何與公子回複?
”
“實話實說。
那是甯九,不是其他什麼貓貓狗狗。
她自己有人,二殿下又出現的那麼及時。
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被殺?
”
姒婳歎氣:“公子的意思我知道,想要瓦解甯家和二殿下的關系,又不是隻能殺了甯芝。
”
“難道姑娘有想法了?
”
“沒有。
”姒婳煩躁道:“你可以走了,我要歇着了。
”
丫頭忍耐再三,還是哼了一聲:“今兒姑娘是可以好生歇着了,韓大公子如今有了妾,是沒空的。
以後那妾室進門,隻怕更是沒有空了。
”
姒婳噌的一下起身,就扇了丫頭一個嘴巴子。
丫頭退後一步,不以為然:“屬下是提醒姑娘,不要忘記身份。
屬下這一巴掌挨了不要緊,希望來日,姑娘不會被公子打。
”
“我倒是盼着公子打我呢。
你滾吧。
”姒婳厭惡道。
丫頭沒有再說話,看了她一眼,出了外頭。
姒婳像是用完了渾身的力氣,跌坐在梳妝台椅子上。
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沉默了許久。
公子什麼都知道,知道她不得不委身與韓大。
知道她這些時候過的艱難無比。
可是公子視而不見。
倒是如今任務失敗了,提醒她不要忘記自己是誰麼?
“為什麼?
你什麼都知道,卻不肯幫我呢?
不肯幫我,也不肯信我是麼?
”姒婳的眼淚慢慢的滑下來。
她卻起身,一臉冰霜的走進了内室。
任由那一滴淚,滑落在地,零落成泥。
而那粗使丫頭,也就是真名叫做莫邪的人,趁着夜深人靜,放出一隻信鴿。
寥寥幾十字,乘着鴿子的翅膀,飛躍臨京城的亭台樓閣,送去了主人的手裡。
次日清晨,甯芝沒有睜眼的時候,就覺得臉頰癢癢,伸手摸了一下。
再睜眼,驚訝臉上塗着的東西都沒有了。
果然是純天然的好東西,既能治療,還能護膚不是?
她又揉了揉臉,發覺沒那麼腫了,看來效果不錯。
也沒那麼疼了。
伸出手看了一眼手腕,卻見手腕處還是青紫的,倒是還比昨日嚴重些。
輕輕咂嘴,心說這一個人的皮膚,還分哪裡不一樣呢。
“姑娘醒了。
”連翹低着頭進來。
“你怎麼起來了?
雖然傷的不是腿,也得好生歇着。
”甯芝皺眉。
連翹左手傷的重,腰上也被劃破一個口子,哪裡能起來?
“姑娘好些了麼?
奴婢不放心,看看姑娘就回去了。
”連翹道。
“臉色這麼難看,昨夜沒睡好麼?
好了,該罰你我都罰了,不怪你,你好好修養,好了才好回來照顧我。
”甯芝道。
連翹嗯了一聲,帶着一絲淚意:“姑娘好了,奴婢就好了。
”
“好了,去歇着吧。
我可離不開你,去吧。
”甯芝擺手。
連翹看了看甯芝的手腕,還是點頭退下了。
半夏進來笑了笑:“連翹是自責呢。
”
“我知道,你們也勸她,叫她寬心些。
好好養身子。
她是女孩子,不比那幾個侍衛,你們照顧着她的飲食。
”甯芝道。
半夏哎了一聲。
她們四個大丫頭過的是最好了,連翹傷了,待遇上與姑娘也不差多少了。
自然是不會受罪的。
“姑娘,您的臉也好多了,看來殿下的‘神藥’很好呀。
”半夏打趣。
甯芝拿起枕邊的藥膏瓶子失笑:“嗯,我何止好多了,心情也好多了。
果然是神藥。
”
主要是某人的一顆心,還真是……叫人喜歡呀。
“姑娘也不羞啊。
”半夏指指臉頰。
甯芝淡然的很:“我羞什麼?
他對我好,我不是該高興麼?
好了,别光顧着笑我了。
還不給我更衣?
”
半夏和麥冬都笑了,還是好生伺候甯芝起床。
甯芝将手心裡那小藥瓶收起來,就放在她梳妝台的小閣子裡。
這不值錢的小東西,可是那人巴巴的翻牆送進來的,不管怎麼說,也值得收藏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