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選一身能穿的藍色綠色給我先換了吧。
一會叫人回去拿就是了。
”甯芝壓住心裡的情緒,吩咐道。
她的衣裳方才進來的時候一陣風來,打濕了。
燕知應了是,忙選了一件水綠色的是短了些,不過袖子還算合身。
裴珩回來的時候,就見穿了水綠色裙子的甯芝,正看着他。
沒說話,就被甯芝撲過來了。
“裴珩,說你喜歡我好不好?
”甯芝死死的抓住裴珩腰上的帶子,擡頭,帶着渴望看着他。
裴珩是說不出口的。
可是對上甯芝這種眼神,他拒絕更是說不出口。
最終沉默了一小會之後,還是點頭:“喜歡。
”
甯芝就笑,眼眶紅紅的笑:“那以後還會為我準備衣裳麼?
飛虹殿都有,府裡有麼?
左洲有麼?
”
裴珩愣了一下,明白過來。
還是解釋:“這裡最多。
”
雖然他有了府邸,有了左洲,可是打小長大的飛虹殿不一樣,所以這裡最多。
甯芝抱住他:“以後會不會?
以後我嫁給你之後會不會?
”
裴珩沒有想這麼多,就當初準備衣裳的時候,也隻是想着她經常來,有時候沒有替換的不合适。
可是她這麼殷切的問,他就覺得不能叫她失望。
何況,準備衣裳而已,又不複雜。
“會。
”所以,他應了。
他不覺得麻煩。
而聽見會的甯芝就笑的更深了。
是啊,很簡單的,裴珩是皇子,他不缺這點銀子。
自然可以一句話吩咐下去就辦了。
可是,不缺銀子,卻需要耐心。
需要将她挂在心上……
“好了好了,不是大事。
餓了沒?
”裴珩怕她哭,所以拖着她往椅子邊坐下來問。
甯芝失笑,也确實把那點淚意都逼回去了:“沒有,早膳吃了又不久。
你與陛下說了什麼呀?
”
裴珩這回可不肯說了,跟陛下撒嬌上眼藥這種事,打死他也不可能告訴甯芝的。
甯芝見問不出來,也沒堅持。
她想着,裴珩有些話不能說也不奇怪的。
不過,因為裴珩上眼藥,到了半上午,裴霖進宮來的時候。
不僅沒收到安慰,還被嫌棄了。
建文帝話說的極其不客氣:“自己處置好自己的事。
你雖然是民間歸來,到底也是裴氏子孫!
不要丢了裴氏子孫的臉!
”
話到了裴霖耳朵裡,就成了遇刺也是丢人了。
他畢竟不知道裴珩說了什麼,所以又是氣,又是怒,可是又不敢表現出來,憋屈無比的退下了。
這一來,把個老皇帝也恨的不輕。
梁府。
午膳時候一般梁楚晗不在府裡的時候多。
甯菱的病還沒徹底好,但是也不是前些時候那種不能起來的樣子了。
這一場病簡直将她一身精氣神去了大半。
如今好湯好藥的滋補着,又加上也年輕,總算是恢複了六成。
可也瘦的厲害。
丫頭婆子都是甯家的多,她瘦了衣裳就經常換了改了,就沒叫她感覺出瘦的晃蕩來。
家裡人問的多,甯菘甯芝時常叫人來看她。
她也漸漸寬慰些,後院裡隻有一個桃娘是個老實的,并不敢做妖。
所以甯菱的病還算是好的快。
梁楚晗度過了最初的‘忙’之後,也時常來瞧她。
不過,今日午時回來過來用膳,就有些不尋常了。
甯菱叫人擺膳,自己還沒坐下,後頭婆子就給塞了個鴨絨墊子:“夫人墊着些吧。
”
倒不是怕冷,而是她瘦了太多,硌得慌。
梁楚晗冷眼看着,心想這甯家的奴仆們确實盡責。
“墊着吧,為你好。
”見甯菱有些不願意,梁楚晗開口。
甯菱就點頭應了。
甯菱不算徹底好了,所以需要忌口的不少,她吃的就很清淡,量也不多。
這一桌就多數都是梁楚晗愛吃的。
打發了婆子等人,梁楚晗道:“昨夜皇孫遇刺了。
”
甯菱頓了頓:“皇孫殿下無事吧?
”
“無事,隻是刺客沒抓住。
如今還不知如何,真是一腦門的官司。
”梁楚晗搖頭,很是無奈的樣子。
甯菱看了他幾眼,給他夾菜:“這也急不得,老爺身子要緊。
”
“你也多吃幾口,記得你愛吃這個?
不能多吃少吃點。
郎中看病也沒有一刀切的。
”說着,梁楚晗将一小塊鴨肉給甯菱夾過去。
甯菱笑了笑,果然就吃了。
也确實吃一點沒關系。
兩人氣氛不錯,梁楚晗又道:“一早還見着九妹妹了。
瞧着如今九妹妹和二殿下極好。
後來說是一道進宮了。
”
“是吧?
二殿下不是還要給她在聖元殿裡辦及笄禮麼?
也是我家裡……哎,本該是家裡辦的。
”甯菱歎氣。
“宮裡辦不是更好?
也是擡舉的意思。
到時候你好些了,進去不用你費心。
不然你作為娘家姐姐,是要出力的。
”梁楚晗一副心疼她身子的樣子道。
甯菱笑着應了。
等梁楚晗走了,甯菱洗漱好躺下來午睡的時候,一個人将這些事過了一遍。
她很清楚,梁楚晗與她說這些是套話或者是提醒她?
亦或者,就是叫她多想一點?
皇孫遇刺,是梁楚晗懷疑了甯家了麼?
她不是很清楚,閉眼睡過去了。
她畢竟還沒好全,沒有那麼多力氣。
經過家破人亡之後,甯菱看明白了一個人。
那就是甯芝。
九妹妹是個厲害的,信她的,聽她的,受她護佑是一件好事。
至少,梁楚晗和甯芝之間,她選後者。
以後不知道,眼下,她絕對信任甯芝。
梁楚晗出了正院,走了一會,就看見了桃娘。
他沒在意,直接越過去了。
桃娘不敢跟着,隻好又縮回去了。
梁楚晗不喜歡甯菱是一定的,要是換一個家世,說不定不是這樣。
可是甯家是他越不過去的一道坎。
可是梁楚晗與裴霖還不一樣。
梁楚晗是小人不假,看不上甯家,還需要甯家護着他。
可是于女人這方面,他其實算潔身自好的。
這些年裡,沾手過的,也不過三四個。
其中兩個就是嫡妻甯菱和妾室桃娘罷了。
可即便甯菱病成這樣不能與他那個,他也并不太熱衷。
至少,他不迷戀于享受女人的仰慕。
他想要的,是權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