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先更衣吧,午膳都好了呢。
”白芷伺候甯芝。
“姑娘,今兒晚上宴會您帶我們去吧?
”連翹也撒嬌,她最會撒嬌了。
“嗯,帶吧,你們不就喜歡出去玩兒麼。
你去吧飛刃叫來吧。
”甯芝換了一身舒服的輕便衣裳,靠着軟榻歇息。
一上午正經坐着,說不上多累,反正也不舒服就是了。
飛刃很快就來了。
飛刃三十多歲,被公爺給了九姑娘已經有六年了。
甯芝七歲那年回府,就跟着甯芝。
飛刃是甯家的親衛,手下一撥人都是甯芝的侍衛。
她一般出門會帶幾個,飛刃都會随行。
“姑娘。
”飛刃進來,規矩抱拳,并不敢多看。
“嗯,今兒辛苦你了。
”甯芝笑笑:“我叫你來,是有點話與你說。
你們出去先。
”
白芷和連翹就忙點頭,一起出去了。
飛刃是自己人,姑娘信任他。
“今晚怕是有事。
”甯芝歎口氣。
“飛刃誓死保護姑娘!
”飛刃忙道,他絲毫不懷疑,姑娘有時候說的事真的很準。
“不是保護我。
是幫我。
”甯芝看飛刃:“你跟我多年,該怎麼做到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
與飛刃的默契,甯芝還是不擔心的。
飛刃愣了一下,點頭:“是,那屬下去安排一下。
”
“嗯,也不急,先去用膳吧。
一下午的時間呢。
”甯芝笑道。
飛刃也笑:“是,那屬下走了,姑娘早些用膳。
”
甯芝嗯了一聲,飛刃就真的走了。
是主仆不假,但是自有一番自在。
連翹進來就問:“姑娘,您收到消息了?
”
連翹會武功,所以聽力也遠比旁人好,自然是聽見了。
“嗯。
有點消息。
”甯芝不想說:“好了,擺膳吧。
”
連翹雖然鬧騰,但是大事上從來不多問,點頭就去了。
一個下午并沒有什麼事,甯芝睡了一覺起來,已經是黃昏時候了。
正好梳洗打扮進宮赴宴。
從小到大,這樣的宴會她去過無數次了,所以真的不覺得有什麼新鮮的。
不過,今年成了二殿下的未婚妻,未免還是要打扮一下的。
不同于上午的簡單,晚間白芷和連翹準備的是大紅的紗裙。
造型簡單,隻在邊緣處繡着銀色花紋,頭發梳成簡單的垂挂髻,配上漂亮的紅寶石首飾,簡單幾件,卻看着就是價值不菲的東西。
正好,是皇家送來定親禮裡面的。
“咱們姑娘就是好看!
哼,比那個彭筱和韓佩鴛美多了!
”連翹瞧着甯芝,驕傲道。
“什麼好的,也跟咱們姑娘比麼?
”白芷失笑:“你也不看姑娘樂意不樂意。
”
“也對,姑娘是什麼,她們不成。
尤其是那韓佩鴛,年年起來戴孝,真真是晦氣。
”就算是個才女,也沒有常年穿素的呀,多不吉利。
甯芝隻是笑,這兩個丫頭打小跟她,一個比一個毒舌,她隻覺得親切,沒什麼不習慣的。
“姑娘,您說二殿下會不會來接您?
”連翹又發散開了。
“想什麼呢?
要是他裴珩這會子就來了,你家姑娘我還喜歡?
”甯芝笑出來了。
裴珩麼,不知道他是不是關注過自己。
但是自己可是關注過他的。
驕傲,壞脾氣,任性,高高在上。
這樣的男人,要是一定親就變了,那也太可怕了。
何況,甯家可是被裴珩嫌棄的一家呢。
“哼!
姑娘這麼好!
”連翹撅嘴。
“好了,去看看馬車好了沒有,該出發了。
”甯芝舉起手。
連翹吐吐舌頭就出去了。
不多時,就與甯蘊一起進來了。
見了甯蘊。
甯芝就動起來:“走吧。
”
一般這時候,在府裡的爺爺自己走,其餘在家的堂兄們一道,晚輩裡,就丢下了甯芝和甯蘊了。
其餘的孩子們自己走。
“甯芝,你可真是禍害一個!
看多了你,以後我可去哪娶媳婦去?
”甯蘊有點不滿。
小姑姑哪都好,就是太美了!
看得他如今看哪家閨秀都是庸脂俗粉!
就這還是小姑姑沒長大呢,害人啊害人!
“哪怕是,你隻能找個不如我得了。
”甯芝對自己的容貌也是很自信的,所以,絲毫不會安慰這個比她大一歲的侄子。
甯蘊哼了一下與她一道出門去。
甯家的馬車所到之處,除了皇家之外,基本不會對誰讓行。
所以從府裡出來,一路暢通無阻的往宮中去。
到了宮門口,就不得不下來了。
雖然臨京城這座皇宮不過是二十年前的行宮改建的,比起北方那座皇宮來,規模小的多。
但是畢竟天子住在這,它就是神聖的。
所以,到了宮門口,不管是什麼人,都要下馬下車下轎。
不過好消息是,因為皇宮不夠大,所以下來之後也不需要走太多路就可以進去了。
宴會安排在了聖元殿,這是這座皇宮中相對比較大的一處宮殿,專門用來擺宴的。
甯芝在連翹和白芷的護持之下進了宮,飛刃安排好了侍衛之後,也跟着進去了。
聖元殿不是後宮,所以侍衛們自然是可以進去一兩個的。
此處下車下馬的人多了,自然寒暄也多了。
甯芝雖然是個沒有什麼爵位在身的官家小姐,但是甯家人素來厲害。
甯芝是祿國公甯則禮手心裡捧着的孫女,自然沒人惹她。
她也樂得禮貌點個頭,就算是見過了。
隻徑自往裡去,也是巧了,并沒有遇見彭家或者是韓家的人。
省了不少麻煩。
到了聖元殿的時候,皇家的人還沒出現呢。
隻有各家來參見宴會的人。
甯則禮也不在這裡,他已經在聖安殿裡伴駕了。
甯芝和甯蘊往甯家人坐的地方過去,自有他們兩個的座位,僅次于甯則禮罷了。
與自家的親人問過好,又有幾個相熟的人來問候,也有幾個拍馬屁的來過之後,就聽見外頭唱和:陛下駕到。
衆人起身,并不需要跪着,隻是要站着迎接。
建文帝幾年虛歲八十一,已然是老态龍鐘的一個人了。
便是将自己套進了明黃的龍袍裡,也是怎麼看都違和。
那五爪金龍也不能叫他看起來更英武。
倒是顯得他越發老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