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晗不想聽。
上次她因為好奇,聽文懷說了那麼一席可怕的話。
這次誰知道顧漪瀾又設了一個什麼圈套等着她。
她毫不猶豫地往外走。
“嗳,你不是想知道她的事嗎?
為什麼要走?
”顧漪瀾語氣輕快。
慕雲晗道:“不是不想知道,而是不信任你。
”
反正已經被他看到她來這裡,更被他猜到了心思。
否認沒有任何意義,不如直說。
“沒讓你信任我,你可以先聽聽她怎麼說,再作判斷。
你這個神官夫人,可沒從前那麼好做,考驗你的時候到了。
”
顧漪瀾微微一笑,輕輕颔首,行雲流水一般退了出去,轉眼間便走得沒了影蹤。
慕雲晗猶豫片刻,終是看向老婦:“你叫什麼?
”
老婦跪伏于地:“金二家的,不是家生子,所以隻能幹粗活。
”
語氣裡滿是懷才不遇的憤恨。
慕雲晗突然就信了她:“起來說話。
”
小米在石榴樹下放了一把椅子,簡單地擦洗了一下,用手帕鋪在上面,請慕雲晗落座。
金二家的陷入回憶之中:“靜夫人早年叫萱草,也不是家生子,是賢郡王妃贈與大小姐的。
”
慕雲晗微微吃驚,居然是賢郡王妃送的。
“萱草少年睿智,貌美如花,性情溫和靜雅,琴棋書畫無所不通,不單是大小姐的玩伴,更是伴讀。
大小姐從小被管得很嚴,小孩子難免有偷懶耍滑的時候,為了逃避檢查責罰,就讓萱草幫她寫功課。
萱草模仿大小姐的筆迹,就連老太爺也辨認不出。
老夫人很喜歡萱草,說她是投錯了胎,不然不輸于任何權貴人家的千金小姐。
大小姐和萱草同睡同出,有什麼好的都要給她留一份,好到讓人嫉妒。
老奴那時候隻在府裡幹粗活,進不得大小姐的院子,和她們也沒多少接觸。
隻記得有一次,小兒病重,高燒不退,想着是要死了,請不着假,躲在院子裡哭。
被萱草姑娘看到,以為要挨打的,她卻替老奴瞞下,還給了一劑丸藥和五錢銀子,從而救了小兒的命。
後來大小姐生了病,萱草跟着去了鄉下,再到被接回來,老夫人安排人去伺候她。
許多人都怕大夫人推三阻四,老奴說願意去,老夫人就讓老奴過去倒夜香,掃地擦地,做粗重活兒。
”
慕雲晗打斷她:“靜夫人回到府裡,是什麼樣子?
”
金二家的道:“在生病,病得很重,瘦得脫了形,成日躲在屋子裡,即便大老爺過來也不怎麼露面,隻讓乳娘将大公子抱出去給大老爺看。
”
一直生病,不肯見顧大老爺……
倘若她當時真的是生了顧鳳麟,在月子裡,而又不能讓顧大老爺等人知道的話,的确是隻能以生病為借口,躲在屋裡不出來。
慕雲晗追問:“大公子那時候多大了?
”
金二家的道:“沒出月子呢,小得很,隻會吐泡泡……”
她露出一個由衷的笑容:“夫人不知道,大公子小時候可好看了,老奴從沒見過比他更好看的嬰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