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晗翻個白眼,皮笑肉不笑:“恰恰相反,我更知道娘見着你那副樣子,是什麼樣的悲痛心情了。
幸幸是還小不懂事,你呢?
你多大了?
”
慕櫻皺起眉頭:“幸幸都說了,我和她一樣是小孩子,我比你們任何人都要小,你不能這樣欺負我。
”
慕雲晗冷笑:“我就欺負你了,你要怎麼樣?
還和我做朋友嗎?
”
慕櫻“啧”了一聲,轉身走開:“世風日下,人心不古,欺負不起硬柿子,就來捏我這個軟柿子,真是的!
”
顧鳳麟走過來,輕輕握住慕雲晗的手,柔聲道:“不要急,慢慢來,以後咱們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天天守着她,總有一天她會高興起來的。
”
“嗯。
”慕雲晗沮喪了沒多長時間,眼睛一亮,從懷裡掏出個非常漂亮的撥浪鼓,追上去搖晃着給幸幸看:“幸幸,幸幸,你看這個,這是你最喜歡的撥浪鼓呢。
”
撥浪鼓的聲音太過吵鬧,幸幸煩不勝煩,終于纡尊降貴地看了她一眼,眼神卻是鄙視的:“好吵。
”
大米把慕雲晗拉到一旁,很不忍心地小聲告訴她:“這是幸幸很小的時候玩的了,她早幾年就不玩這種玩具啦。
”
慕雲晗很堅強:“沒關系,是我失誤了。
”
她在懷裡掏啊掏,掏出一個萬花筒,這是她在思鄉别苑找到的,因為覺着稀奇,就留了下來,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她再次跑上前去:“幸幸,幸幸,你看這是什麼?
”
卻見幸幸靠在慕安懷裡睡着了。
慕安輕聲道:“知道你們要回來了,興奮得一天一夜沒睡覺,這會兒撐不住了。
”
慕雲晗一陣心酸,内疚萬分,想要摸摸幸幸的小臉,又怕吵醒她,隻好呆呆地看着幸幸。
顧鳳麟上前:“這孩子長得像我們,心裡憋着一股氣呢,别着急,這事兒交給我,不出三天,我就能讓她叫娘。
”
慕雲晗知道他從來都很靠譜,就踏實下來:“那我就指望你啦。
”
冬天黑得早,一行人走到守山鎮外,已經天黑。
看守問過口令,将吊橋放下,放衆人進去。
守山鎮還是老樣子,沒太大的變化。
時辰不算太晚,好多人都沒睡,家家戶戶亮着燈,青石闆街道打掃得幹幹淨淨的。
一路走過去,馬蹄聲踏着暮色,橘黃的燈光透着暖意,正是衆人夢裡魂裡的故鄉。
慕二娘子站在街口,悄然落淚。
新生大概是想起自己咬遍守山鎮無敵手的青蔥歲月,也是靜靜地站在那裡,眯着眼睛看着前方,一動不動。
一條老狗搖搖晃晃地從牆角爬起來,踉踉跄跄走到新生跟前,小心翼翼地嗅了幾下,認出這條街最兇的狗,于是俯首帖耳,發出順從的哼哼聲。
新生傲慢地掃了老狗一眼,昂首挺胸,邁着堅定不凡的步伐,跟在衆人身後往慕家宅子而去。
老狗以與年齡不符的速度蹿了出去,興奮地向整條街宣告這個大新聞。
它最崇拜的狗,那條咬遍整個守山鎮無敵手的大黑狗,時隔多年,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