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話又說回來。
”德長老沉聲道:“慕雲晗不該動嘎嘎。
人與人争,怎能拿小東西出氣?
有失神官夫人的氣度。
”
顧長利道:“真相未明,您老暫且别急。
”
德長老歎道:“早知道會這樣,我不該讓積香下山的。
”
“心魔未滅,難以得道。
”顧長利道:“我會等她想通。
”
德長老贊許又内疚:“委屈你了。
”
忽聽有人來報:“神官夫人來了。
”
德長老便淡淡地道:“請。
”
顧長利道:“還是我去迎她進來吧,這種時候宜解不宜結。
”
德長老不許:“不必。
從來神官與神官夫人入我神殿,都要遵守神殿的規矩,沒有我迎接他們的道理。
她鋒芒太盛,理該打壓一下才行。
長利,你是我的傳人,總有一日要執掌神殿和長老會,這些平衡你得把握。
”
顧長利也就不再堅持,垂手靜靜地立在一旁。
慕雲晗不緊不慢地走進來,以晚輩禮和德長老見禮,自己尋地方坐了,開門見山:“長老見諒,方才是您使人過去要出門尋嘎嘎麼?
”
德長老心裡有氣,語氣當然好不到哪裡去:“正是!
你放心,我決然做不出暗害拖累阿麟的事!
”
慕雲晗也不見尴尬:“長老當然不會。
我防的是别人,嘎嘎真的不見了?
”
德長老一提就來氣:“當然是真的!
難道我老頭子還會和三歲小孩子一樣耍賴撒潑不成?
你若是抓了它,趕緊把它還我,它是我的命根子!
”
慕雲晗順着他的話道:“對的,我和積香吵架就是三歲小孩子争糖吃,所以耍賴撒潑打架,哪裡就能要人命了?
”
德長老不期她說出這樣一席話來,沉默地看着她。
慕雲晗起身行禮:“對不住,我着人把積香丢出門去,将她的臉摔腫,剛才又把她氣哭,一點面子都沒給她留。
還請長老不要記在心上,把這個當成小孩子之間的糾紛吵鬧,一笑就好。
”
“積香派嘎嘎跟蹤盯梢我,我是很生氣,但我尚不至于因此抓走它或是弄死它。
不看僧面看佛面,我總得看在您和阿麟的面子,最多也就是讓玄金去對付它,讓它們打一架。
”
德長老聽着聽着,情緒漸漸平靜下來:“你倒是老實。
你說嘎嘎跟蹤盯梢你,那你最後一次見到它是什麼時候?
”
“昨天夜裡。
我和武長老都見到了。
當時它從我們前方飛過,還學烏鴉叫,假裝自己是烏鴉。
”
慕雲晗平靜地說道:“我當時還說,若它再敢跟着,就要把它射下來。
但直到目前為止,我什麼都沒來得及做。
”
她現在得做最壞的打算。
她不确定這句話是否會成為“她殺了嘎嘎”的罪證之一。
與其被人拿出來說道,不如她主動說出來。
德長老的臉色瞬間變了。
他做了個手勢,便有人将鳥奴帶了上來。
鳥奴忐忑不安:“這些天都是積香姑娘親自帶着嘎嘎,奴婢那天聽見她讓嘎嘎去看神官大人起床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