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夫有些懵:“沒聽說要打仗呀,怎麼來了這麼多戰船?
”
慕雲晗卻是覺得不妙了,她回頭和顧鳳麟對了一個眼神,同樣從他眼裡看到凝重。
他們之所以故意隐瞞行蹤,就是不想和蒙嘉、顧漪瀾再見面。
他們隻想悄無聲息地回到守山鎮接到幸幸,一家人隐姓埋名,過樸實無華的踏實小日子。
然而眼前這陣仗,瞧着就不是什麼好兆頭。
“尋僻靜處走吧,我們有急事耽擱不得,給你雙倍的船錢。
”慕立出面和船夫談。
船夫很為難:“客官,不是小的不想掙錢,而是您看這江水多急!
正是雨季,江水湍急暴漲,好些以往能走的道都不能走了。
您趕路着急,我也想掙錢不假,但都得有命才行啊。
”
“三倍……”
“四倍!
”
價錢漲到十倍,船夫動心了:“那就走!
”
卻見一隊士兵趕了過來,大聲喊道:“都下船!
封江了!
近日除戰船之外,不許過往!
”
衆目睽睽之下,船夫也不敢亂來,隻好賠罪:“封江了呢,這可不是從前,蒙将軍賞罰分明,一旦被抓住私自行船,罰得極重,我退諸位船錢。
”
衆人無奈,隻好接了船錢上岸去。
那隊士兵還在,為首一人盯着新生看了一回,也沒說什麼,帶着手下走了。
慕雲晗頗為忐忑:“我的感覺很不好。
”
慕立耷拉着唇角道:“或是哪裡做得不夠仔細,走漏了風聲。
”
為了盡快恢複,顧鳳麟已經很久沒有使用預見這個本領,但謀劃推測的本事還在。
他輕聲道:“九叔跟他們在一起。
”
有顧漪瀾在,想要知道他們的行蹤,并不是太難。
既然避無可避,衆人也就不委屈自己去尋偏僻之地容身了,坦坦蕩蕩去了江邊最好的客棧入住。
事實證明,他們的猜測是對的。
掌櫃的問他們要路引,慕立道:“丢了。
”
掌櫃的竟然就不問了,讓人把他們領到上等客房去,要什麼給什麼,客氣得很。
既來之則安之,慕雲晗招呼大家:“該吃吃,該睡睡,這些日子辛苦了,修整一下。
”
她自己美美地洗了個澡,換上潔淨的衣裙,又幫顧鳳麟拾掇一番,夫妻二人靜坐窗邊喝茶下棋。
客棧地理位置極佳,坐在客房裡正好看見碧波船影,蘆葦連天。
茶是好茶,明前的白茶,清淡幽雅,正适合顧鳳麟這樣的體質飲用。
在豐城蟄居許久,該說的話已經說得差不多,夫妻二人消弭了因為時間、距離、身體帶來的隔閡,舉手投足之間更多了幾分默契。
慕雲晗才是看了茶杯一眼,顧鳳麟就知道她是嫌茶淡了,當即換了一壺茶。
他往窗邊看了一眼,她便知道他是在想顧漪瀾的事:“我算一算時間,九叔該當是在傍晚來。
”
“這可錯了。
”窗外淡淡一聲,顧漪瀾如同大鳥一般躍入窗内,立在二人面前,目光炯炯地看過來。
慕雲晗和顧鳳麟起身行禮:“九叔,别來無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