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晗皺起眉頭:“皇後娘娘!
”
鄒皇後抿抿唇,說道:“殺死陛下的是齊國人,壽王勾結齊國人,妄圖篡位竊國!
”
裴友中厲聲道:“皇後娘娘請慎言!
宮中傳聞,是你與人私通……”
“我沒有!
”鄒皇後陡然尖叫起來,激動地想要從榻上下來,卻是沒有力氣,直接摔落在地。
沒了錦被的遮掩,一切都暴露于衆人面前。
慕雲晗倒吸了一口涼氣。
鄒皇後的裙子又皺又髒,上面全是新舊血迹,臭不可聞。
榻上更是到處都是血迹,早已幹結成黑褐色的硬塊。
而她這一動,又有新的血水浸透出來。
幾個男人全都側開頭,不敢多看。
那兩個看守的宮人卻是立在一旁無動于衷。
鄒皇後趴在地上,好半天都緩不過來,隻是無力地小聲喘氣。
慕雲晗踏前一步,朝她伸出手。
鄒皇後看着面前蔥白如玉的纖纖素手,有些失神,良久才輕聲道:“不用了,會弄髒你的手。
”
她伸出手,指縫指尖全是幹涸了的血迹,偶有幹淨的指甲,也是青白中透着灰色。
“這幾天,我從未洗過手洗過臉換過衣服,若不是怕我死掉,藥和水糧大概都沒有。
我活着的意義在于,替壽王洗清嫌疑。
”
鄒皇後掙紮着坐起,靠在榻邊,凄慘而笑。
“從前在齊國時,我以為自己已經夠慘,今日才知道,從前真是幸福。
”
她痛哭出聲:“陛下……陛下啊……興哥哥,興哥哥,我對不起你,我錯了,我錯了啊……我好後悔……”
她哭得慘不忍睹,早已忘了什麼是皇後的禮儀風度,更失去了從前的驕傲霸氣。
申廣與理郡王不忍多看,都垂下眼無聲歎息。
裴友中卻是不耐煩地皺起眉頭:“皇後娘娘!
您這是承認陛下是被您刺死的嗎?
”
鄒皇後不理他,隻是哀哀痛哭。
裴友中左右看看,突然挽起袖子上前狠命甩了鄒皇後一記耳光,怒聲罵道:“你這個毒婦!
陛下對你何其寵愛,你卻弑君殺夫,怎麼堪為國母,配為人妻!
”
鄒皇後被打得摔倒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沫。
裴友中還想再打,理郡王一把攥住他的手,皺起眉頭:“裴相爺,真相未定,她還是國母,你不該動手。
”
裴友中甩開理郡王的手,憤怒地道:“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申廣淡淡地道:“你是想要誅殺亂臣賊子,還是想趁機動手威逼恐吓,不讓真兇暴露呢?
”
裴友中冷笑道:“你這是何意?
”
申廣正要與他繼續争辯,慕雲晗跨前一步:“裴相爺主意大,要不這案子由你獨審,我等先行一步?
”
壽王要的是借慕雲晗等人的手洗脫他弑君的罪名,裴友中一人獨審,這個目的就達不到了。
裴友中立刻收了手,賠笑道:“夫人說笑,這是大家的事,我一個人怎麼做得到?
都怪我這暴脾氣,忍她很久了!
”
說着,惡狠狠地瞪了鄒皇後一眼,惡聲惡氣地道:“皇後娘娘,裴某奉勸您三思而後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