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皇後擡起頭來,直勾勾地看着裴友中,卻不說話。
裴友中被她看得毛骨悚然,伸手又想打人。
慕雲晗咳嗽一聲,他這才悻悻地收手,冷哼一聲,别開了臉。
鄒皇後垂下眼,啞聲道:“我有話要和安國夫人說。
”
申廣與理郡王雖然恨她,可這種時候也不想太過為難她,更是希望她能死咬着壽王不放,便準備往外走。
裴友中冷笑道:“安國夫人是聰明人,知道什麼可以做,什麼不可以做,對的吧?
皇長子那麼小,沒了母親,再失去義母,那就太可憐了。
”
申廣拽住他往外拖:“行了行了,再多事嚷嚷,她什麼都不肯說,咱們怎麼交差?
”
衆人退出,房中隻留下鄒皇後與慕雲晗。
鄒皇後輕聲道:“沒想到吧,命運真是弄人,你有沒有覺得我很可笑?
”
慕雲晗不客氣地道:“的确可笑,放着好日子不過,偏要折騰,這是報應。
”
鄒皇後一愣,眼裡露出幾絲憤怒:“你……”
慕雲晗道:“我如何?
難道我說錯了?
倘若你們是普通人,死活與我沒有任何關系,喜歡直着死橫着死都随你們喜歡。
可你們是帝後,一言一行關乎天下蒼生,你們死了沒關系,百姓卻要倒黴。
你受的這點罪算什麼?
和你做下的那些錯事比起來,你該受十倍千倍的罪!
”
鄒皇後啞然無語,半晌才道:“那剛才裴友中打我,你為何要阻止?
”
慕雲晗道:“我不愛虐待落水狗,那會拉低我的層次,說吧,你有什麼話要說?
”
鄒皇後從裙子下方摸出一個四四方方的東西,背對着門窗遞給她。
慕雲晗蹙眉接過,沉甸甸的,手一摸,便變了臉色:“這是……”
竟然是玉玺,她是怎麼也想不通,這麼要緊的東西怎會落到鄒皇後手裡,這說不通。
鄒皇後低聲道:“炎兒靠你了。
”
她跪直身體,對着慕雲晗端端正正磕了一個頭,高聲道:“我有很多錯,已經無法彌補,隻願他将來長大不要太怪我。
”
慕雲晗收好玉玺,冷聲道:“怕是難了。
”
鄒皇後哀哀痛哭:“算我求你,隻要能讓他平安長大,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慕雲晗輕聲道:“究竟是誰殺死了陛下?
”
鄒皇後停住哭聲,眼睛瞟向屋角:“是江許。
”
慕雲晗正要追問細節,門突然被人推開,裴友中不耐煩地道:“說完了麼?
”
鄒皇後道:“說完了。
”
裴友中警覺地打量了慕雲晗一番,說道:“言歸正傳,皇後娘娘還是老實交待吧,陛下是不是你殺的。
”
鄒皇後道:“不是我,是壽王指使喜福幹的,他勾結齊國人,妄圖陰謀篡國。
”
裴友中勃然大怒,冷笑:“好,好,好,娘娘别後悔……”
鄒皇後梗着脖子道:“想要不是壽王也可以,咱們談談。
”
申廣怒道:“怎麼可以這樣?
”
裴友中冷飕飕地看他一眼,問道:“這本就是事實,你還想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