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不宜久留,速戰速決。
”
慕雲晗很快意識到,這個懸案一時半會兒斷不了,在此多留一刻便多一分危險,于是幾人匆匆忙忙往第三層去。
飛舟大概是所謂的“能量”在上一次全部耗光了,已不能發出任何光亮。
火把打起來,隻能看到殘餘的半截飛舟張着大而冷冰的漆黑大口,寂寞地戳在懸崖邊上。
仿佛是一個身體殘疾的巨人,張着口冷笑。
慕雲晗盯着飛舟看了一會兒,舉着火把堅定地往裡走。
大概是因為失去了密閉性,又有來自深淵裡的蒸騰水汽,飛舟裡彌漫着一股說不出來的奇怪臭味。
“姐,你看這個!
”慕安用火把一照,大驚小怪。
慕雲晗走過去,隻見在前艙正中那把椅子上,堆了一堆幹涸的,疑似是人糞便的物體,旁邊又有兩具腐爛了的老鼠屍體。
慕雲晗皺起眉頭,一陣惡心。
狗剩兒“啧”了一聲:“這什麼人跑到這裡拉屎拉尿,他是為了表示對前主人的蔑視和痛恨呢,還是為了表示到此一遊?
”
“當然是為了表示不屑。
”
小蔡耷拉着唇角,不知打哪兒掏出根棍子,扒了扒,很肯定地道:“這大概得有半年以上了,這人吃的都是細糧。
”
“嘔……”慕安喉嚨一陣發癢,别開了頭。
小蔡撇撇嘴:“四處找找吧,以這人狂妄的性子,生怕别人不能發現他來過,定然會留下痕迹。
”
“這裡,這裡!
”狗剩兒叫道。
但見一張紙條被大喇喇地貼在那塊透明的牆壁上,上面寫着:“我在西京等着你,你,敢來嗎?
”
字體肆意張狂,旁邊畫了一個人的頭像。
光頭無發,眉目俊朗,整張臉被朱砂塗成了鮮紅色。
慕雲晗一眼就認出來那是異變之後的顧鳳麟。
而西京,則是齊國的都城。
她抱着頭蹲了下去。
“姐,你怎麼了?
”慕安小心翼翼地碰觸她的肩頭。
卻見慕雲晗猛地擡起頭來,眼裡有淚,卻異常閃亮:“走吧。
”
衆人便又沉默着走到斷崖邊。
斷崖下方一片漆黑,狗剩兒扔了一根火把下去,先時還能看到一點光亮,到後來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繩梯放好,慕雲晗和小蔡一起往下,留了慕安和狗剩兒在上頭守着。
之前慕雲晗隻聽别人說此處懸崖極險極深,真正自己走起來才發現路途之艱險。
饒是她輕功不錯,一路下去也夠嗆。
到了下方,果然如同慕安等人所言,暗河水流湍急,河灘極小,除去飛舟殘骸之外一無所有。
再看那暗河流向的地方,卻是一個很深很狹小的落水口,不知通往何方。
小蔡默不作聲地脫了外袍,在她反應過來之前,一頭紮入水中。
慕雲晗揪着一顆心,不眨眼地盯着河面看。
小蔡幾個猛子紮下去又浮起來,喘着粗氣道:“什麼都沒有,落水口太深我不敢進去。
”
“我們回去吧。
”慕雲晗知道必須放棄了,她不能拿旁人的命不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