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安的童音又尖又亮,很快引出一群看熱鬧的人。
鄭海惱羞成怒,劈手去奪慕安手裡的棍子,陰沉着臉大聲道:“一點規矩都沒有,讓我來教教你!
”
他是成年人,慕安卻隻是個十歲的小男孩,很快,慕安就落了下方。
就在他快要制服慕安的時候,慕雲晗打了個唿哨。
一道黑影閃電般躍起,一股腥涼的味道夾雜着危險的氣息撲面而來。
匆忙間,他隻看到一隻碩大的狗頭,一雙閃着兇光的狗眼,一張滴着口水、長滿森森白牙的巨嘴。
鋒利的爪子按在肩頭,劇痛之後,他控制不住地摔倒在地,眼睜睜看着那森森白牙朝他的臉咬下來。
若是毀了臉,他此生再不能走仕途了!
這一輩子就徹底毀了!
他絕望而驚恐地慘叫了一聲,肝膽俱裂。
“停!
”清脆的女聲響起,那張可怕的狗嘴不甘地在他臉上嗅了嗅,總算沒有咬下去。
新生雖然沒有真的下嘴,卻也不松爪,死死踩着鄭海的胸,沖他發出低沉的咆哮聲。
“去把大伯父叫來……”慕雲晗小聲交待慕安兩句,無視周圍人的眼光和指點,微笑着看向鄭海:“秀才公啊……你感覺如何?
腿軟不軟?
”
鄭海戰兢兢睜開眼,膽戰心驚看看作威作福的大黑狗,再看向慕雲晗。
暮色朦胧,她的臉美麗而邪惡,滿是厭惡和鄙夷。
心狠手辣的魔鬼,卑劣惡毒的賤人……鄭海顫抖不已,全身發軟,嘴裡發出的聲音破碎不能成句。
“看你這個慫樣!
”慕雲晗知道他吓破了膽,惬意地哈哈一笑:“新生,放開他,自己去水溝裡洗洗爪子再回家,别弄髒咱家的地。
”
張大嫂笑道:“新生還不快去!
你家主人嫌棄你碰過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呢!
”
新生松爪退開,虎視眈眈地盯着鄭海,呲牙咆哮。
從未有過的羞恥之感逼得鄭海險些發瘋,他血紅了眼,咬着牙掙紮起身,想要趕快離開這個地方。
卻發現雙腿軟得不行,爬起兩次都又跌坐下去,引得衆人一陣嘲笑,于是心頭更恨。
一個鄭姓族人看不下去,跑過來扶起他:“我送你回去。
”
鄭海将袖子掩着臉,靠在族人身上搖搖晃晃地離開,忽聽慕雲晗慢條斯理地道:“站住!
”
鄭海被吓了一跳,居然聽話的停了下來。
倒是鄭姓族人替他出聲:“晗丫頭,差不多就得了,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你就算掙了幾個臭錢,也比不過秀才公……”
慕雲晗眯眯笑:“你說得對,我的是臭錢,不值得掙……”
鄭姓族人一聽,就是威脅不要他家的人去她那兒做工了嘛,當即又氣又恨:“誰稀罕啊!
”
慕雲晗微笑:“不用稀罕呀,隻是這臭錢可以修學堂的,千萬不要髒了你家的腳哦。
”
衆人一下子聽明白了,她這是打算修個學堂?
然後得罪她的人家别想去上學?
當即幾個想幫腔的鄭姓族人不約而同地往後躲,幫鄭海沒任何好處,不得罪慕雲晗就有現成的好處,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