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就是這樣……”金立權跪伏在地上,甚至不敢擡頭去看年輕的神官大人。
顧鳳麟沒有罵過他,也沒說過一句威脅的話,從始至終都很平和,宛若閑話家常。
才受了重傷的神官大人疲憊而瘦弱,看起來并沒有什麼威脅。
可金立權就是忍不住害怕他,敬仰他。
“末将不是有意讓大人陷入危難之中的,實在是來不及,後來您出了事,末将雖有意說明,卻不敢過來。
”
顧老頭忍不住陰陽怪氣:“我不讓人去抓你,你就準備逃了?
”
金立權低着頭不出聲,他是林家的人,主動跑來找顧鳳麟,被林家人知道就是死路一條,何況顧鳳麟生死不明,他過來不就是找死嗎?
“罷了。
”顧鳳麟止住顧老頭,低聲道:“她答應過你的,我自會替她兌現,你回去吧,什麼該說不該說,明白?
”
“明白。
”金立權低着頭要走,又聽顧鳳麟道:“你可知道昨夜與你對敵的軍隊是什麼人?
”
金立權猶豫了一下才道:“很奇怪,一直不說話,就和啞巴似的,兇殘無比,作戰風格與末将所知的所有軍隊都不一樣。
”
“那是齊國人,林家人為了一己私利放進來的齊國人。
”
顧鳳麟靜靜地看着他:“此次事了,下次你我相見,希望能是朋友,而不是敵人。
”
金立權瞬間懂了,這是要他棄暗投明的意思。
他跪下去:“願追随大人,為趙國肝腦塗地!
”
金立權走後,顧鳳麟吩咐顧老頭:“我們去神殿。
”
顧大老爺等人從外頭進來,面色慚愧:“阿麟,我們……”
顧鳳麟道:“不怪你們,我知道你們已經盡了力。
”
顧大老爺道:“你歇着,别折騰,尋找晗丫頭的事交給我們來辦。
”
顧鳳麟沒有回答,隻閉着眼睛輕拍肩輿。
顧老頭知道勸不住,暗歎一聲,命人擡着肩輿往外走。
此時已經天亮,神官宮一片狼藉,到處都是清理現場的人。
慕雲晗疏散得當,傷亡的人并不多,但多數房子都被燒了,财物損失更是慘重。
還有好些房屋火還未滅,猶自冒着濃煙,好些仆婦丫鬟都在哭。
衆人一路走去,都是心情沉重。
顧鳳麟從始至終閉着眼睛,并不多看這些房屋這些事一眼。
顧大老爺看他臉色蒼白如同透明,擔憂地道:“阿麟,你可有哪裡不舒服?
”
顧鳳麟沉默地轉了轉眼珠子。
顧大老爺知道他沒精神回答自己,卻沒辦法理解是什麼意思,隻好尴尬地看向顧老頭。
顧老頭垂着眼道:“大人說死不了。
”
顧大老爺碰了一鼻子灰,心裡也很委屈,可是想到自己在家弄丢了兒媳婦,就不敢出聲了。
神殿塌了大半,顧氏先祖的神像不知被什麼人推倒在地,摔成了兩截,上面又有若幹刀砍斧鑿的痕迹,被毀壞得面目全非,不知是有多大的仇恨,還是妄圖想在裡頭找到什麼。
顧鳳麟淡淡地掃了一眼,命人:“去密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