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周守備下一個就看向了慕雲晗。
慕雲晗輕咳一聲,就有人喊道:“抓住一個放火賊!
”
護衛從樓上拖下一個人來,灰撲撲的袍子,臉上滿是黑灰,一雙眼睛叽裡咕噜亂轉,口裡大聲嚷嚷着:“慕老闆,你不能這樣對我啊,樓上的火是我滅的,可不是我放的!
”
正是周慶。
周守備厲聲喝道:“周慶,慕氏主訴曾與你簽下契約,約定和你一起開辦藥膳堂酒樓,由你負責辦好準入銅牌,你占二股,可有此事?
”
周慶哭喪着臉道:“大人,冤枉啊!
我姐夫要和她一起做生意,小人哪敢橫插一腳?
是她嫌我姐夫要價太高,幾番撺掇逼迫小人,小人都沒敢答應……”
陸管事和梅大少一聽,不幹了:“你這個人怎麼這樣……”
周守備厲聲道:“打二十闆子!
”
“我冤枉,族叔,别打……”周慶顯然沒想到會這樣,痛哭流涕:“姐夫,姐夫,姐姐,救我,我是冤枉的啊……”
人群突然分開,走出一個五短三粗、大腦袋、三角眼、滿臉麻子的男人來。
他先是威嚴地看了慕雲晗、梅大少、陸管事一眼,再走到周守備面前行了個禮:“大人,可否容小人詢問妻弟幾句,暫時記下刑罰?
”
慕雲晗和陸管事碰了個眼神,知道這就是那位陳敬了。
看起來外貌真的不怎麼樣,不過氣勢倒是挺足的。
周守備不耐煩:“本官已經給過他機會了,是他自己不要,打!
打完再說!
”
陳敬不再說話,沉默着退到一旁。
臧理事讨好地和他小聲說話,他也沒有半點回應。
周慶哭喊着,聲音越來越小。
周守備冷眼看向慕雲晗。
慕雲晗頭皮發麻,讪笑着行個禮:“大人,能不能不打民女?
民女是受害者,很可能就要傾家蕩産了……民女家中還有寡母幼弟需要贍養……”
周守備闆着臉道:“本官以為你不怕本官,這又是放火又是讓人拿沙袋堵門的,還敢亮刀子……”
慕雲晗立時喊冤:“冤枉啊,今天是民女酒樓開張的好日子,誰願意有這些破事?
放火的真兇正在挨打,沙袋是怎麼回事,民女真不知道。
至于亮刀子,正是因為相信大人清正明察,所以才敢如此威脅他們……”
周守備算是放過了她,轉而去問周慶:“此事因你而起,你是說真話,還是繼續打?
”
“姐夫,姐夫,救救我……”周慶拖着血淋淋的下體,朝陳敬爬去。
陳敬果然如他描述那般,面無表情地看着他,毫無所動。
臧理事目光閃了閃,跪下去道:“大人,小人有一事不明,為何您來了之後不問案情,不打被告,反打原告?
”
周守備冷笑:“既然你問,本官就為你解惑,省得一個個都說本官蠻不講理,不分青紅皂白,隻會打人!
”
衆人悄悄點頭,可不就是這樣嗎?
“慕雲晗曾在與周慶簽訂契書之後,和陸管事一起去了州府備案,就連那塊銅牌和文書,也一并備案了!
當時老朽看得清清楚楚,确然就是周慶的名沒錯。
”
主管此事的府吏站出來,高聲道:“經驗證,文書是用墨魚汁填寫的,時間一長就消失了,此為江湖騙技之一,周慶詐騙無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