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太後冷笑了一聲,笑聲清晰可見。
李士良的臉有些發白,卻不得不硬着頭皮裝糊塗。
他當然知道這些話招人恨,可這是皇帝的吩咐。
若是甄嫔、蘇嫔出了什麼事,他也一樣活不了。
太後、皇帝之間難兩全,隻好選擇一個挺到底了。
那甄嫔、蘇嫔被人簇擁着過來,倒也不敢作妖,老老實實給太後跪下見禮:“嫔妾拜見太後娘娘。
”
太後淡淡地道:“為何姗姗來遲?
”
蘇嫔嘴皮子最利索,大着膽子道:“太後娘娘容禀,因着陛下突然想起先帝愛吃龍鳳酥,而嫔妾與甄嫔擅長做酥,這便耽擱了……”
說着,讓宮人送上一盤酥來。
那酥尚是熱的,賣相極佳,并不是宮中的制法。
“這是陛下的孝道。
”太後果然面色稍霁,淡淡地道:“那也罷了,你二人入位罷,顧卿,開始。
”
衆人依次落座,由顧漪瀾主持着,誠心祈福。
祈的是國運昌盛,親人平安長壽。
李士良就在一旁候着,見風平浪靜,也是放心許多。
忽有宮人匆匆而來,在外探了個頭,将李士良叫了出去。
李士良神色微變,匆匆退出。
太後眉毛一挑,看向瑛姑姑。
瑛姑姑走出去,沒多久回來,小聲禀道:“是琉璃宮那邊出了事,蔣妃怕是不成了。
”
蔣貴妃自信陵王妃産下畸胎,就潰敗如山倒,縮在琉璃宮中不敢出頭。
信陵王和蔣家出事,她實在忍不住,去求皇帝,卻被皇帝用鎮紙砸破了頭。
自那開始,她在宮中等同死人。
貴妃二字還在,供給卻還不如尋常宮人——
尋常宮人尚有幹淨的熱飯吃,她是殘羹冷炙都未必吃得上。
皇後之所以沒有直接弄死她,不過是想着太子始終要繼位,不想落下惡名。
太後是懶得管,任由她自身自滅。
若非蘇美人照拂她,隻怕早就死了。
都是知道她早就病了的,卻沒想到居然挑了這麼個日子死。
太後淡淡地道:“所以呢?
”
既然驚動了李士良,說明皇帝那邊也驚動了。
瑛姑姑小聲道:“不知用了什麼手段,把陛下吸引過去了。
聽聞還傳旨去了宗正寺,讓信陵王入宮,說是讓他們母子見最後一面。
”
太後沒什麼表情,擡眼看向顧漪瀾:“顧卿,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
顧漪瀾高聲念起禱詞。
忽然一陣狂風卷起,将供品帷帳吹得亂七八糟,衆人大驚失色,紛紛上前扶住供品,拽着帷帳。
亂紛紛中,有好幾個宮人從蘇嫔、甄嫔身邊蠻橫地擠過去。
這二人不禁憂心忡忡,覺着太後和皇後是要趁這個機會謀害她們,謀害皇嗣。
左右一看,李士良又不在,隻能靠自己了。
外頭肯定是不能去的,狂風大作,加之天黑雲低,眼看就是要下雨的樣子。
再看太後、皇後等人都往裡躲,也就把服侍的宮人叫上來,護着她們往裡走。
慕雲晗靜靜地看着,隻見皇後盯着這二人的肚子,眼裡似要噴出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