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慕雲晗等人終于有空坐下來商量後續。
不多的幾個人,卻是分成了三派。
苟宦官很是感激慕雲晗的救命之恩,又覺着東陽侯很厚道,還怕自己被追究伺候不力、導緻齊皇喪生之罪,因此和慕雲晗、東陽侯坐在了一起。
江維、唐堯則各自為政,都是虎視眈眈地注視着對方。
不遠處,是齊皇的靈柩——他已經被打理得幹幹淨淨,身上的血污被盡數擦淨,但并不好看。
不知何故,他整個人都小了一圈,看起來幹癟蒼白,很不正常,一看就是橫死。
“京中誰主事?
”江維單刀直入。
唐堯有些不大想搭理他,但考慮到自己同樣面臨着失職之責,硬着頭皮道:“尚且不知,我命人給貴妃娘娘送的信。
”
東陽侯突然道:“我剛收到消息,京中也才經過一場内亂,賢妃娘娘整了點事兒出來,貴妃娘娘當機立斷,全力平叛,她聰慧能幹,想來能赢。
”
桢王鬧事,賢妃肯定不能閑着,母子倆盡己所能搞了一場叛亂。
若不是因為顧鳳麟亂入,說不定桢王已經得手了。
唐堯内心有些複雜,看向慕雲晗的眼神裡就多了幾分探究:“說來,此事多虧鄒娘子大膽建議,我等才能逃出生天。
”
慕雲晗淡然道:“走投無路,試一試總比什麼都不做的好。
”
“說得是。
隻可惜他逃了。
”唐堯面色一變,冷聲道:“我看他分明早就恢複了神智,就等着這個機會逃走,你是不是隐瞞了什麼?
又或者,你是幫兇?
”
東陽侯吓了一跳,高聲幫護慕雲晗:“唐将軍你什麼意思?
俗話說卸磨殺驢,這剛緩過一口氣,你就想着要鏟除異己了。
我等皆是戴罪之身,這罪要怎麼定還沒個結論,你未免也太急了些!
”
慕雲晗擡手止住東陽侯,微微冷笑:“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理解唐将軍想把鍋甩給我背的心情。
但隻是,此刻前途未蔔,做人還是厚道一點比較好。
不然,稍後貴妃娘娘若是問起來,我也不敢保證自己會說點什麼。
當然啦,我隻是個普通民婦,還是個趙人。
不比将軍,世代功勳,手握重兵,呼風喚雨,想來是不怕這些的。
”
相比東陽侯,她這話狠多了。
先是點明唐堯是在誣陷想讓她背黑鍋。
再是威脅,倘若好好商量,就你好我好大家好,否則,拼個魚死網破。
最後狠狠一擊,暗示唐堯仗着手裡有兵,不把皇室看在眼裡,想要呼風喚雨(謀反)。
唐堯面色微變,憤憤不已,他可不是被吓大的人,當即就要說點硬氣話。
卻又聽江維“哈哈”一笑:“真有意思,你們狗咬狗,我倒閑着了,也罷,我不如先去京中,給娘娘搭把手。
這樣大的事,幫娘娘平叛的會是誰呢?
我猜,肯定是丁醇,這小子要發達了。
”
唐堯與丁醇都是齊皇得力的心腹肱骨之臣。
但唐堯自來風光在明面上,丁醇卻是受盡委屈藏在暗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