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晗拿定主意,就開始料理家務。
慕安和慕櫻特别懂事,都不用交待,就把能做的都做了。
慕安拎出一隻舊木桶:“姐姐,我們去提水。
”
天可憐見,這個家就連一對水桶都湊不齊,慕雲晗交待他:“不要貪多,夠用就行。
”
慕櫻蹦蹦跳跳:“我和哥哥一起去。
”
慕雲晗找出一束木棍燒成炭條,尋一張草紙,記下需要添置的東西,準備稍後逐一購買。
窗紙統統需要更換,鍋瓢碗盞都得添一些,床單被褥,糧油燈盞全得購買。
至于其他大件的床鋪櫃子桌椅闆凳,不劃算買,得尋人買些好木料,找個工匠仔細打制,省錢又耐用。
另外還得買幾隻雞仔小鴨養起來,将來吃蛋吃肉,至于養豬麼,家裡沒糧食,也沒勞力打豬草,就不喂了。
孤兒寡母,獨門獨院的,還要養條狗,除了看家護院,還能給慕安慕櫻做玩伴。
盤算妥當,慕雲晗就去接慕安和慕櫻。
鎮上隻有趙裡正家、顧家、以及她們原來的家打得有井,其餘人家都要到鎮子北邊的甜水井去挑。
鎮子不大,從這裡走到水井旁,至多也就是一盞茶的功夫罷了,就算小孩子走路慢,他們也該回來了。
但慕雲晗走了很遠也沒見着人,反倒聽見了哭聲。
慕雲晗忙着趕上去,隻見水灑了一地,那隻舊木桶倒在地上,已經散了架,慕櫻坐在地上哭,慕安瘋了似地和一個半大小子打架。
那半大小子滿臉橫肉,壯實得和小牛犢似的,慕安根本不是他的對手,隻有招架之功無還手之力。
周圍一群孩子在起哄,并沒有人上前勸阻。
慕雲晗知道慕安,再懂事不過的孩子,自來不會主動惹事,當即斷喝一聲:“幹什麼?
”
小孩子們見她來了,并不害怕,反而嘻嘻哈哈地說:“鄭竹根笑話你是棄婦,沒人要,慕安替你出氣。
”
鄭竹根,就是當街退親,逼死原主的前未婚夫鄭海的弟弟。
這可真是,不是人渣不進一家門。
慕雲晗眼裡閃過一絲冷意,上前一把抓住鄭竹根的衣領,用力将他拽開:“松手!
”
鄭竹根被拽得一個趔趄,站穩了看見是她,絲毫不害怕,反而做着鬼臉道:“不要臉的蕩婦,怎麼不去死!
”
“我和你拼了!
”慕安憤怒地大叫一聲,小獸似的撲上去。
慕雲晗拽住他的後領,輕描淡寫地道:“拼什麼拼?
他的賤命有你貴重麼?
”
慕安一直忍着的眼淚這才掉下來,哽咽着道:“姐,我沒用。
”
他的小臉紅腫了半邊,一隻眼球都充血了,腮邊挂着淚,衣服上滿是泥漿,又瘦又矮,瞧着十分可憐。
慕雲晗掏出帕子仔細擦去他臉上的淚,嚴肅地問:“是他打的?
疼麼?
”
慕安倔強地挺起小胸膛:“不疼。
”
“胡說!
怎麼不疼?
你不疼我還疼呢。
”
慕雲晗轉過身,面無表情地朝鄭竹根走去:“是你打的他?
”
鄭竹根被她的氣勢吓住,想起她之前用木鏟拍了慕三老婆一嘴牛糞的事,不由有些發怵。
想跑又覺得丢臉,硬着頭皮叫嚷道:“就是我打的怎麼樣?
你這個不貞的棄婦!
你們一家子都不是好東西!
不要臉!
”
慕雲晗古怪地笑了一下,一把薅住他的頭發,用力抓住他胡亂揮舞的手,沖慕安一挑下颌:“打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