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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53章 終身大事

醫手遮香 意千重 2959 2025-02-21 10:16

  安老太的臉色又不好看了,她是老了,人越老越盼着家和萬事興,不然從前怎麼也輪不到安怡在她面前這樣硬氣折騰,但她既然退了一步,安怡當然也該跟着退一步。
安老太不肯搭理安怡剛才的威脅話,反而道:“你這些年的辛苦我和你父親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現下咱們家日子好過許多了,你年紀也漸漸大了,不能再這樣耽誤下去。
你跟祖母說句實話,你是怎麼打算的?

  安怡現在一聽家裡人提這個就煩,裝聾作啞地答道:“就打算陪着祖母和爹娘弟弟過一輩子呀,我挺喜歡跟着師父學醫行醫的,嫁了人就不能了。

  安老太就神秘兮兮地笑了起來:“就知道你喜歡學醫行醫,現下有那麼一個人,家世人才都極好,也不管你日後是否還行醫,總是願意順着你的心意,你……”

  這說的莫非是陳知善?
安怡立即站了起來:“男人的話也能信?
這會兒說的一個樣,以後又是一個樣。

  安老太惱了:“胡說八道!
你知道什麼?
我是心疼你才和你認真說這個,不然你好生去打聽打聽,誰家長輩肯問姑娘這個?
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說是誰就是誰。

  “那是我值得。
”安怡一梗脖子,決意死扛到底。

  安老太氣得不行,伸手去擰安怡,罵道:“你翅膀硬了,由着你了麼?
這事兒我做主了,由不得你!
我安家還沒有老死在家的老姑娘!

  安怡躲開安老太伸過來的爪子,道:“好吧,祖母說是誰?

  安老太道:“實話與你說,城南魏家請了曲縣令來探口風,想替他家老三提親!
那就是個橫人!
”見安怡面無表情的,就又道:“恰恰的今日知善也和我透口風了,我和你爹的意思,魏家人不知根底,又不好得罪,知善是我們看着長大的,人純善老實本分,也是真心實意的,不如……”

  安怡闆了臉道:“難道我就隻能嫁這兩個人?
”魏老三是哪根蔥她不知道,至于陳知善,嫁誰她也沒想過要嫁他,陳知善是個好人不假,待她一直都很好很好也不假,但師兄就是師兄,玩伴就是玩伴,不能随便就拿來做丈夫的。
且她心願未了,怎能拖累别人,同時也給自己扯後腿?

  安老太也火冒三丈:“那你想嫁誰?
你自己算算,這兩年回絕多少家人啦?
誰家寵姑娘也沒這麼寵的!

  安怡輕飄飄地道:“我想嫁誰?
我要嫁京中的高門大戶,公子王孫,行麼?
”說完起身就走,走到外頭,看見吉利的身影就着燈影在窗戶上迅速晃過,知道她剛才一直在偷窺,大約是想看自己是個什麼反應,不由冷笑了一聲,沉寂幾年,開始坐不住啦?
不怕折騰,就怕不折騰!

  安保良遠遠瞧着安怡進了屋,悄悄折回安老太屋裡,小聲道:“和她說了?
”見安老太還氣得胸脯一起一伏的,便猜着了幾分:“都看不上?
我其實覺着也不是太妥當,魏家靠着黃家才乍然起家的,沒什麼根底,誰知道将來會如何呢?
何況魏家老三那性子也太過兇悍,不适合咱們姑娘。
陳家,不提門戶,那就要她喜歡才行。

  魏老三在軍中任把總,安保良見過一次,卻是恰好看到他在街上和人打群架鬥毆,以一敵三,把人打得頭破血流半死不活的,兇悍得不成。
且魏家人都是在軍中行走的,大字不識幾個還霸道強勢,又聽說他們家慣會打媳婦,愛賭錢喝酒,總之家風不好。
另有,他家仗的是黃家的勢,以他所掌握的情況,黃家前年勾連靺鞨,一攻一防,又殺平民冒領軍功的醜事裡,魏家人是打頭陣的,這樣的人家如何能沾?

  陳知善不一樣,雖然門戶有些不當,但陳家人口簡單,家底豐厚,在昌黎也是大族,陳知善是獨子,還挺懂事斯文的,又有打小的情分在,所以要是二人情投意合的,這門戶也就算不得什麼了,左右自己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官。

  “她兩個都不要。
”安老太扶額道:“你是沒聽見她說什麼,她說要就嫁個京中的高門大戶,公子王孫。

  “這是氣話,故意為難咱們來的,怡兒可不是那種想飛枝頭做鳳凰的姑娘。
”安保良捋捋胡子,道:“要不,再等等吧,原來說的那一茬……”

  安老太擺擺手:“都過去這麼些年了也沒動靜,隻怕是不成了,何況誰知道他們家如今怎樣了?
我是想,要是他們家日子還好過,孩子們年歲到了就該使人來問。
一直不問,要麼就是反悔了,要不就是自己的日子也不好過,沒那個能力了。
要真是日子不好過,還不如另尋一家合适的呢,總不能讓怡兒去受苦累。
他們家當初也不過是送了咱們怡兒一副金丁香,口頭說過幾句而已,又沒認真三媒六聘,将來即使再遇着說起來,他們也怪不得咱們。

  “聽娘的。
為防魏家找麻煩,我還是再和薛氏說一聲,讓她好好問問怡兒的意思,陳家其實還是不錯的。
”安保良試探地問起安怡對于吉利懷孕這事兒究竟态度如何。

  安老太耷拉着眼皮子道:“說到底,也不過是賣進門來的一個賤妾,就肚子裡那塊肉金貴些。
你叫她好生養胎,沒事兒别出來亂晃,别以為欠了她的,就該揚眉吐氣了。

  家裡好不容易要添孩子,卻連高興都不能,安保良有些憋悶,但想到之前薛氏那悲苦隐忍的樣子,想起夫妻倆同甘共苦的那些日子和薛氏平日的賢惠體貼,再想想安怡姐弟倆受過的委屈,也就定了心,道:“應該的。
”言罷起身去看薛氏,不顧薛氏冷臉,厚着臉皮歇在了薛氏房裡。

  安怡小心地将自己配制的藥膏塗在臉上,雖然為了少些麻煩而故意曬黑了,卻也不能曬出斑來。
蘭嫂在一旁替她通着頭發,贊道:“姑娘的頭發真好,又厚又黑又亮又軟,這樣的頭發是極有福氣的。

  安怡配合地笑笑,道:“你去探查探查,那邊最近和什麼人來往密切?
特别要注意醫道之人。
”吳菁既然說吉利子嗣艱難,那就是真的艱難,但吉利不聲不響地就懷上了,中間就一定有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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