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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請多多指教

淑色 意千重 4150 2025-02-21 10:16

  邵璟試圖辨明這張神秘紙條的來曆。

  但,紙是普通的紙,墨是普通的墨,字迹更不必說,很顯然是左手寫的,投遞紙條的人有意不讓他們知道他是誰。

  “這個人一直跟着你,對咱們家的事了如指掌。
”田幼薇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抱緊雙臂四處張望。

  太陽就要升起,湖面上霞光燦燦,幾隻白色的水鳥輕盈地拂過水面向着遠方飛去。

  湖光山色,美景如畫。

  除了他們這兩艘船之外,并看不到有其他動靜。

  “不怕。
”邵璟背着衆人輕觸田幼薇的手,柔聲道:“我們回去。
家裡都好?

  “都好。
”田幼薇告訴他:“秋寶開口說話了……”

  據秋寶說,那天他去窯場找田儉,田儉不在,他就獨自在場壩上玩泥巴。

  玩着玩着,看到田儉站在遠處朝他招手,他就跑去跟田儉一起去了水邊。

  玩了一會兒,田儉說要去撒尿,叫他乖乖等着。

  等着等着來了一個男人,不由分說将他抱起扔進水裡,張師傅朝他跑來,又被那個人一棍打在頭上扔到了水中。

  後面的事他就不知道了,隻曉得非常害怕。

  田幼薇很擔心田秉:“秋寶還行,這幾天都在服安神的藥,娘天天陪着哄着,胃口和精神都在好轉,不好的是二哥,蔫蔫的,飯也吃得少,我叫阿姝姐姐去陪他,他也不怎麼理人。

  邵璟比較理解田秉的心情:“二哥經過的事少,自來又是寬厚良善的人,可能想不到人心竟然有這麼惡吧。
且張師傅從前待他挺好的,一直都希望他能好好跟着學燒窯,應該是自責加内疚,同時還覺得自己無能。

  白師傅贊同:“不是我說,你爹待他太過偏心!

  這話田幼薇就不好接了,她爹就是看她什麼都好,總欺負折騰她二哥,她也心疼的,但田父一直就這樣,也多虧田二哥寬厚想得開,換個人得長歪了,再連帶着讨厭她。

  幾人上了碼頭,田秉獨自趕着馬車等在路邊,抱着雙膝托着腮,滿臉憂郁,看見他們也沒什麼精神,沉默地把人安排妥當,就又死氣沉沉地趕車。

  田幼薇想湊過去讨好他,他抗拒地把臉轉開了。

  這讓她很受傷。

  “去忙你的。
”邵璟拍拍她的發頂,走到田秉身邊坐下,小聲說話。

  田幼薇歎一口氣,問白師傅:“師父,您有兄弟姐妹嗎?

  白師傅虛抱混元盤膝打坐,淡淡地道:“沒有,很早就死了。
餓的餓死,病的病死,戰的戰死。

  “對不起啊。
”田幼薇沒法往下聊,隻好抱着膝蓋發呆。

  馬車進了北村,白師傅把人拎進他裝釉料礦石的庫房裡,邵璟叫田幼薇和田秉:“回去吧。

  田秉等田幼薇上了馬車,又死氣沉沉地趕着車繼續往前走。

  田幼薇忍不住,爬到前面和他并肩坐着,讨好地沖着他做鬼臉。

  田秉掃她一眼,很勉強地咧咧嘴:“呵呵~”

  田幼薇:“……”

  兄妹二人沉默着到了張家。

  張家還在做法事超度張師傅,和尚道士濟濟一堂,各自念着不同的經文,熱鬧得很。

  這倒不是張家人要求的,而是田父主動提出來的——因為田儉,他對張師傅的死非常羞愧,總想彌補一二。

  廚房裡正在出早飯,田幼薇跑去要了兩碗粥一份鹹菜,和田秉坐着吃。

  正吃着,有人大聲喊道:“謝家莊的人來吊唁了!
謝大老爺、謝三老爺都來了!

  張師傅是這附近最好的把樁師傅,衆人看田父的面子也多敬他幾分。

  近來除了白家之外,其餘幾家具有貢瓷資格的窯場都派了人來吊唁,但都隻是派了小輩或者管事,像謝家這樣族長、窯主親自來的是獨一份。

  張家人忙着迎了出去,頗有幾分激動和感動。

  田幼薇戳一下田秉:“壞蛋上門打聽虛實來了。

  田秉面無表情地放下筷子,起身往外走。

  田幼薇忍着委屈,急急吼吼地跟着他一起去。

  謝大老爺和謝三老爺穿着素服,神色肅穆,在張師傅靈前拈香行禮,送上吊禮,關懷地問詢:“可有什麼需要幫助的?

  張家次子張富有紅着臉道:“沒有,田老爺什麼都包圓了。

  謝三老爺就道:“我早知道田仕郎是個有情有義的,咦,他怎麼不在?
你家長兄呢?
怎麼不見他守靈?

  張富有道:“他們在窯場忙着燒貢瓷呢。

  謝大老爺冷笑道:“這真是……什麼時候燒瓷不好,非得在人家辦喪事的時候燒?
長子不能守靈操辦喪事,叫人情何以堪?

  張家人的臉頓時漲紅了,謝三老爺立刻止住謝大老爺,溫聲道:“話不能這麼說,這事是趕巧了,貢瓷耽擱不得,田妹夫也是沒辦法,張師傅泉下有知也不會怪罪……”

  田秉走上前去,微一抱拳:“謝大老爺、謝三老爺。

  謝大老爺掃他一眼,倨傲地道:“這不是阿秉麼?
你不是跟着張師傅學了很久的麼?
怎麼不去幫着你爹燒窯,反倒在這裡遊蕩?
聽說你家秋寶已經好了,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沒有?
還有你這被打破的頭,好些了吧?
想起兇手是誰了嗎?

  田秉握緊拳頭,咬緊牙關,眼裡的怒火險些噴出來。

  田幼薇生怕他忍不住露出破綻,忙抓住田秉的胳膊,示意他隐忍。

  田秉推開她,呼出一口氣,淡淡地道:“我不才,不能繼承張師傅的衣缽,隻會讀書,粗通庶務,隻好在這裡幫着操辦喪事。
秋寶還在将養,說不出到底是怎麼回事。
抓捕兇手的事有衙門,不煩勞謝大老爺操心。

  這一番話也算得體,并未透出任何不該透的消息。

  謝大老爺掃他一眼,看向田幼薇,譏諷道:“阿薇不是操持着要給秋寶收魂麼?
收好沒有?

  田幼薇不鹹不淡地道:“謝您關心,我還以為您再也不會和我們家的人往來說話了呢。

  就聽謝大老爺傲慢地道:“那不行,你爹是行首,而我,不巧,以後也是要跟着燒制貢瓷的,還得請他多多指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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