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3章 奇怪的鎮南王妃
見墨宜淩像是真不知情,孫氏說道:“聽說是前幾日夜裡抄經着了涼,已經病了兩三日了,隻是母妃一直不肯請大夫。
”
墨宜淩張了張嘴:“我……沒人跟我說…”
鎮南王妃一心向佛,年輕時就不是熱情性子,後來生下墨宜淩之後更索性直接搬進了小佛堂裡獨居,日日禮佛。
墨宜淩隻知道她母妃不怎麼管府中的事情,她打小就幾乎是父王和兩個哥哥一手帶大的,除了逢年過節,還有哥哥大婚,其他時候她幾乎見不着母妃的面,而且墨宜淩隐隐覺得,母妃好像不怎麼喜歡她。
母妃院子裡的事情,也沒人會告訴她。
孫氏皺了皺眉:“我正好要去給母妃請安,你跟我一起去吧?
”
墨宜淩有些遲疑:“母妃怕是不想見我……”
“胡說什麼,母妃就你一個女兒,怎麼會不想見你。
”
孫氏也知道自己這位婆婆不喜歡小姑子的事情,雖然搞不清緣由,可表面上她還是勸和,“母妃就是性子冷淡了些,心中挂着佛祖,可她還是在乎你的,你多過去看看母妃與她說說話,母妃自然疼你。
”
墨宜淩抿着嘴唇沒說話,她才不想過去,母妃根本就不疼她。
以前她每次興沖沖地去找母妃時,母妃都是冷冷淡淡地點點頭就自顧自地去跪佛祖,再不然就是三兩句話将她打發出來。
“好啦,走吧,我們一起過去。
”孫氏拉着墨宜淩。
墨宜淩到底還是關心鎮南王妃的身子,扭頭朝着墨錫元道:“那大哥,我跟大嫂先去看母妃了,金姐姐,我待會兒回來再找你玩兒。
”
“好。
”雲錦初笑着答應。
孫氏拉着墨宜淩出去前,還滿是擔心地看了眼墨錫元。
等姑嫂二人走後,屋中氣氛凝滞至極。
雲錦初低聲說道:“大公子,您的情況與大少夫人不同,說不定夏大夫用藥能夠調養過來。
”
夏侯钰說道:“金夫人說的對,大公子這邊發現的及時,想要調養過來并不是不可能,若是再晚一些等到陽火亢盛傷及根本,徹底斷了您體内腎陰之水,那大公子怕是這輩子都要不了孩子了。
”
“你的意思是,我身體還能醫治?
”墨錫元猛地擡頭。
夏侯钰說道:“能的,隻是需要花些工夫,而且這一兩年内最好禁床事。
”
墨錫元隻覺峰回路轉,激動的眼睛都有些紅了。
夏侯钰說道:“我會替大公子開個方子,您先用着,先替您抑住了陽火,将您體内不幹淨的東西去了,往後您再尋個靠譜的大夫開些調和陰陽的藥物服用,最多有個一年半載就能慢慢恢複過來。
”
墨錫元連忙朝着夏侯钰行了個大禮:“多謝夏大夫大恩。
”
夏侯钰連忙朝着一旁閃開不敢受他這禮:“我也是醫者本分,不敢當大公子這禮,隻是用藥物害人手段實在卑劣,而且也防不慎防,大公子還是早些查清楚是誰想要害您,否則難保不會有下一次。
”
墨錫元聞言雙眼陰鸷:“我會查的,而且一旦叫我拿到證據,我絕對饒不了他!
”
夏侯钰開了方子,墨錫元拿着就直接離開。
雲錦初追了出去,在離院子有些距離的僻靜之地才喚住了他:“大公子……”
墨錫元回頭:“金夫人還有事?
”
見雲錦初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樣,他沉聲道,“夫人有什麼話可以直說。
”
雲錦初遲疑着道:“我和夏大夫跟大少夫人本就是意外結識,等麓雲關安定我拿到貨物後也要返回江南,那能朝着您下手的人恐怕不是好相與的,您是王府公子自然不懼,可是我和夏大夫隻是尋常百姓……”
墨錫元聞言就明白了她的顧慮:“我不會叫他騷擾你們。
”
雲錦初苦笑:“大公子的話我自然是信的,隻是有些事情……”
她聲音微澀,
“能謀害您子嗣的,與您必有利益關聯,而且我觀您方才神情,怕是心中已經有了懷疑之人。
”
“如果動手的隻是尋常人,您恐怕早就跟對付那幾個大夫一樣将人抓了直接嚴刑拷問,可您之前話裡話外卻說得先找到證據才能下手,我冒昧猜測,您心中懷疑的那人想必連您也有所忌憚。
”
“我雖然不知道您疑心的是誰,可想來身份不簡單,大公子若是真能借此事将人摁死便也罷了,可萬一,我是說萬一……萬一中間出了差錯,又叫他知道是我和夏大夫壞了他的事幫了您和大少夫人,那我和夏大夫往後怕是不得安甯。
”
雲錦初拿着帕子攪動着,臉上浮出些不安與苦澀,
“我隻是個商人,家中還有夫君親人,夏大夫也是無端被我牽連進來,反正您和大少夫人的身子也可以讓旁人調養,能不能讓我和夏大夫先行離開。
”
墨錫元聽着雲錦初小心翼翼的話,見她緊張至極的模樣,沉聲開口:“金夫人,我墨錫元在你眼裡就是這般沒擔當的人?
”
雲錦初急聲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墨錫元說道:“我知道金夫人擔心什麼,你放心,你是雪君的朋友,夏大夫是她表兄,就算有人問起,也隻說是夏家表兄略通醫術,無意間瞧見雪君之前服用的方子察覺出有問題,我這才請了别的大夫過來把脈問診,”
“我和雪君身子的事不會牽扯到你們,你和夏家表兄安心住在府裡,我不會讓人動你們。
”
雲錦初聞言長出了口氣,随即便有些羞愧:“是我小人之心了。
”
墨錫元倒沒計較雲錦初想要臨陣逃跑,畢竟他們無親無故的,無端攪合進這種事情裡,而且極有可能牽扯到權貴争鬥,她想要逃離脫身才是正常的反應,他出言安撫了雲錦初幾句,這才拿着那方子離開。
等人走後,夏侯钰才湊了過來:“等回頭,他會哭吧?
”
被人糊弄了,還滿心感激。
要是知道真相,墨錫元不得哭死?
雲錦初掃了他一眼:“他哭不哭我不知道,我隻是知道你最好悠着點兒,别玩得露了餡自個兒先哭了。
”
夏侯钰笑眯眯地低聲道:“怕什麼,這墨大公子本來就陽火亢盛,除非他親自拿着那方子去叫人驗看,否則就算有人看了方子也不能察覺什麼,那上面的确是調和陰陽的藥物。
”
那墨錫元一看就是個好面子的,他不可能叫人知道他在子嗣上面有礙。
至于萬一哪天他們鬧起來這事兒被墨景嶽知道,屆時再找别的大夫來看時,那也大可以說是墨錫元服藥之後體内陽火已經調和了下來,他是大夫,病患的情況隻有他才能說了算。
雲錦初見他行事有分寸也就沒再多嘴。
夏侯钰折了一截花枝小聲問道:“夫人,您說他們能鬧起來嗎?
”
“你覺得呢?
”
“我覺得能!
”
斷人子嗣,那可是不共戴天的仇。
那墨錫元瞧着就不是個好脾氣的,一旦查到這事兒跟他那個弟弟有關系,他哪能放過他?
最重要的是,那位二少夫人又剛巧有孕,這簡直就是在朝着墨錫元夫婦心口紮刀子,墨錫元要能忍得下去那才叫奇怪了。
夏侯钰滿是興奮:“我要不要推上一把……”
雲錦初瞪他一眼:“别多事。
”
這裡還是王府,他真當那位鎮南王是瞎子?
事關他兩個兒子,一旦真鬧出事來墨景嶽定會嚴查,到時候首當其沖的就是他們。
墨錫元雖然答應替他們隐瞞身份,可墨景嶽又不是傻子,他們要真做點什麼根本就經不起查,“你安安靜靜地待着,少做多餘的事情,要是實在閑了,去跟這府裡的人打聽打聽那位鎮南王妃的事情。
”
“她?
”
夏侯钰疑惑,“打聽她幹什麼?
”
雲錦初白了他一眼:“你不覺得奇怪嗎,好端端一個王妃,怎麼會一個人住在小佛堂裡,而且墨宜淩剛才也說,她母妃跟她關系不好,親生女兒這麼疏離,連見都不願意多見,你不覺得有問題?
”
如果天性淡漠向佛,怎麼會嫁給墨景嶽,而且墨錫元跟墨宜淩可是足足相差十一歲,墨家老二也比墨宜淩大七歲,墨宜淩今年還不到十四。
如果那位鎮南王妃真的向佛,怎麼可能在生下老大老二好些年後,又生下老三這麼個女兒來?
總不能一邊向佛,一邊跟墨景嶽醬醬釀釀吧?
夏侯钰聽着雲錦初的話也是愣了一會兒,眉毛皺了起來。
先前他們派來的探子打探到鎮南王妃禮佛的消息,他和世子都沒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可如今世子妃這麼一說,這事兒還真有些不合常理,哪有親娘不疼自家女兒疼佛祖的?
雲錦初看了眼周圍無人,繼續道:“還有,我們住進來也兩日了,可那位連半點消息都沒有,你确定她真在這府裡?
”
夏侯钰小聲道:“探子說,王妃一直被關在啟林院裡。
”
雲錦初眉毛擰了擰,她倒不是懷疑探子,隻是這偌大的鎮南王府裡若是真的關了個人,怎不見任何人提及半句。
她昨日還與孫氏這邊的丫環閑聊過幾句,也絲毫沒打探出一星半點來,看來還是得想個辦法探一探那啟林院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