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順深吸一口氣，才道：“趙柔死了。”

　　院子裡，三個姑娘面面相觑，一時間都沒說出話來。

　　好半晌，謝希暮才開口問：“如何死的？”

　　阿順說起自己聽到的消息：“方才公主府才傳出的消息，趙柔趁宮人們送完晚飯，都去歇息後，一頭撞在了牆上，

　　等宮人們聽到消息趕過去的時候，趙柔已經流血過多，方才端王殿下已經派太醫過去了，說是早斷了氣。”

　　聽到趙柔是撞牆死這個消息，謝希暮緩緩垂下眼皮，心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先前她給趙柔送去了毒藥，是想讓她死得痛快，也死得體面些，算是最後報答趙啟的生育之恩。

　　就算為此背負上殘害血親的罪名，她都可以隐忍的。

　　隻是沒想到，趙柔最後竟然是撞牆而死。

　　這算是什麼？

　　良心發現，所以給她施恩？

　　或許，趙柔也不願意死在她手裡。

　　到死，也不願意同她扯上關系。

　　也或許，趙柔隻是想要堂堂正正為自己活一次。

　　不過，現在說這些也不重要了。

　　賀容瑜瞧謝希暮摩挲着石桌邊沿，神色不明的模樣，輕輕覆住她的手，“希兒。”

　　謝希暮回過神來，隻聽蕭煥的腳步聲從院子外響起，“她死了倒也是一種解脫，

　　先帝和張貴妃，還有她弟弟都不在人世了，

　　若是一個人苟活在那間公主府，還不得自由，活着倒不如死了。”

　　“你說的是。”

　　謝希暮抿唇，見又有兩個小太監被阿蟒迎進來。

　　是趙宗炀身邊的王公公。

　　“殿下，端王讓老奴來問您一句，關于四公主屍身如何處置。”

　　王公公面帶笑意，絲毫不像是來報死訊的，“端王說，不管是拉到亂葬崗喂狗，還是沉塘，

　　都是随殿下處置的。”

　　趙宗炀這人的性子雖然不壞，但該對付的惡人也絕不姑息。

　　“葬在她娘旁邊吧。”

　　謝希暮拿起筷子用飯，語氣平淡得好似方才那話不是從她口中說出的一般。

　　王公公也跟着愣了愣，顯然是沒想到謝希暮會這樣吩咐，畢竟先前趙柔害得她同謝識琅和離，還離開了京城。

　　趙宗炀還特意吩咐，就算是謝希暮說要将趙柔碎屍萬段了，都是應允的。

　　故而王公公有些遲疑，“就…葬在張貴妃身旁？這會不會太便宜……”

　　謝希暮回頭，靜靜地瞥了眼王公公，“公公，那隻是一具屍身了，

　　去回兄長的話，我這人隻同活人計較，死了的人對我來說沒意思。”

　　“是，殿下。”

　　王公公領命，連忙帶着人離開了江南小院複命。

　　蕭煥回頭，隻見另一個黑衣男子從院外走進來，不由嗤道：“今夜江南小院的客人不是一般的多。”

　　湘英瞅了眼蕭煥，沒忘記這人曾是自家主子的情敵，敷衍地行過禮，随即走到謝希暮面前。

　　“你怎麼來了？不是守在他身旁嗎？”

　　謝希暮開口詢問。

　　這個時候，謝識琅應該還守在靈堂内，怎麼會派人過來。

　　“主子有樣東西，讓屬下交給您。”

　　湘英從懷裡取出東西，被帕子好好包裹着，遞到謝希暮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