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芙蓉帳暖,清冷小叔不經撩

第55章 究竟是誰在惦記謝希暮?

  紫宸殿内可沒了方才的歡聲笑語。

  皇帝趙啟攜賢妃匆匆趕來赴宴,不料剛落座,禦史中丞蔣毅便跪在了殿中,深惡痛絕,狀告賢妃的兄長,鎮國大将軍明程倒賣軍糧、克扣軍需物資,隐瞞将士傷亡近三萬人。

  蔣毅說到傷亡将士時,聲淚泣下,痛斥明程惡稔貫盈,天理不容。

  賢妃在旁,吓得當即白了臉,立即為兄長辯駁,還斥責蔣毅吃酒吃醉了,胡言亂語。

  趙啟也是狐疑的,明程在他眼中到底是肱骨之臣,這些年來,保家衛國,也沒出過什麼大錯。

  蔣毅起先未拿出證據,朝臣們大多都有些不敢相信,那可是将近三萬人。

  三萬條生魂,明程膽子怎麼會如此之大,竟然敢隐瞞不報?

  可當蔣毅拿出整整十多箱子證物,還讓人帶出了已死将士的父母出來時,大殿内烏泱泱站滿了人,朝臣們何曾見過這等場面。

  近千百姓哀呼跪地,泣不可仰。

  近來陰雨連綿,趙啟的身子骨本就不适,加之受了如此重創,氣得一口血當堂吐在了席面上,吓得衆臣匍匐在地。

  今日本是要表彰的新貴紅人明程,聽了這話後,竟然也未曾辯駁,直直跪倒在地,俨然是承認了罪行。

  隻聽砰的一聲,慣來好脾性的太後一掌拍在案上,“混賬!”

  蔣毅搬出了這些人,場面鬧得如此之大,衆臣在官場這些年,如何不清楚區區一個明程,如何能隻手遮天,瞞過朝廷。

  定然是有更牢的靠山幫他瞞下了此事。

  至于這靠山的人選,除了明程妹妹賢妃,還有侄兒趙昇又還能是誰。

  要知道,趙昇的手裡還有一個兵部,若是想瞞下傷亡,信手拈來。

  趙啟一巴掌摔在賢妃臉上,吼道:“趙昇呢?那孽畜在哪兒?”

  明程垂首,“官家,此事乃是臣一人而為,不關三皇子和賢妃娘娘的事。”

  樂安一聽說官家要找趙昇,坐在底下都吓傻了,她是怎麼都沒想到,明慧的父親闖出了如此大禍。

  再回想她和明慧的計劃,此刻她要是不說話,那與明慧的籌謀都化成了一場空。

  自從回了縣主府,她受盡了驚吓,恐慌之中也才覺察出來,她在春狩獵場經曆的那些都是謝希暮的手筆。

  那個賤人…她如何能這樣輕而易舉地放過她!

  “回官家的話,樂安知道三皇子在哪兒。”

  樂安鬥膽走了出去,跪在了殿中,“樂安來紫宸殿的時候碰見了三皇子,他說自己操辦宴席過于疲憊,有些頭疼,便在偏殿歇息。”

  太後瞧見樂安站了出來,面色微沉。

  這個節骨眼上,樂安冒出來搶風頭,實在是不好。

  可話已經說了,大家都聽見了,趙啟盛怒難息,吩咐宮人去将趙昇帶過來。

  謝識琅品出一些不對,靜靜地瞧着樂安,發現這人時不時往謝希暮的座位瞟,好像在确定什麼。

  肩上被輕擊了兩下,阿蟒的面龐難得如此着急。

  謝識琅迅速領略不對,阿蟒武功不低,尋常人不是他的對手,而他卻回來報信,一定是對方人數過衆。

  對面明慧的位置上也空了……

  謝識琅不敢再想,直接沖出了大殿——

  一盞茶前。

  明慧居高臨下地睨着暈倒過去的謝希暮,又重重在她臉上拍了兩下,冷嗤:“謝希暮,你現在不過就是一條死狗,連給我舔鞋都不配,過了今夜,我讓你想死的心都有。”

  “你要讓誰死?”

  夾帶嗤意的男聲從宮巷口傳來,在瞧清明慧腳邊的謝希暮時,面上驟然一頓。

  “你打了她?”

  男子步步緊逼,猛地攥住明慧的手,将她反鉗住按在地上。

  隻聽明慧一道慘叫:“蕭将軍,你這是什麼意思?我爹他可在紫宸殿上,就算你是國舅之子,我也不用怕你。”

  蕭煥一腳重重踩在明慧臉上,一張嬌美的小臉頓時扭曲猙獰。

  “啊!”

  “你爹?笑話,你爹算個鳥,他現在估計正在殿上求皇帝留他一條狗命。”

  蕭煥都不敢多看謝希暮一眼,平日他這個表妹便嬌嬌弱弱的,方才不知受了明慧多少毒打,他多看一看,都會擔心自己直接殺了明慧。

  “我從不打女人,但你動了不該動的人,就要為此付出代價。”

  周圍十多個護衛齊齊沖了上來。

  曉真抱住謝希暮,一腳踹在沖上來的護衛胸膛上,拔出匕首直接抵在明慧的脖頸之上。

  明慧尖叫:“你個賤婢,竟然敢這麼對我!”

  蕭煥隻帶了兩個暗衛,都是上過沙場的,三下五除二便将十幾個人打趴在地,動作之淩厲狠辣,讓明慧險些當場暈了過去。

  “你們、你們要做什麼?”

  曉真用刀抵着明慧,絲毫不懼,“你敢傷主子,我要你的狗命。”

  蕭煥還存些理智,攔住曉真,吩咐身邊兩個暗衛将明慧打暈帶走。

  “你放心,我自有我的辦法對付明慧。”

  *

  謝識琅跟着阿蟒急匆匆離開大殿,身後的哄鬧聲連綿不絕,他充耳不聞。

  阿梁也急了,越跟着阿蟒走,便離紫宸殿越遠。

  謝希暮究竟是被帶到了哪兒去?又遭遇了什麼?

  阿蟒帶着人走到宮巷深處,卻猛地停下了來。

  巷子裡沒人了,隻是地上還殘留了一些血迹,皎月被烏雲擋得死死的,不一會兒便淅淅瀝瀝下起了大雨。

  血迹被雨水混雜着,盡數落入謝識琅的眼底,他的身子頓時抖了起來,眸底的寒芒似要将人生吞活剝。

  謝希暮不見了。

  阿梁瞧主子的模樣,自己的手都開始發顫,“主子,您别急,屬下帶人去找。”

  謝識琅緩緩蹲了下來,指尖輕觸地面血迹,用力攥住了拳頭,力道過深,指甲刺破掌面,流出汩汩細流血珠。

  “主子……”

  “是我的錯,我不該喝了張木華那杯酒。”

  謝識琅的臉色唰的一下白了,起身的瞬間險些踉跄,隻聽牆頭傳來一道嗤笑。

  “現在知道後悔了?”

  謝識琅目光淩厲,一眼便瞧見藏在角落裡的男子,他隐匿于黑暗,加之方才他過于心急,都沒注意到有人藏着。

  蕭煥似笑非笑,懷裡抱着的可不正是他心裡惦記的人兒?

  謝識琅疾步過去,視線飛速将謝希暮從上到下打量了個遍,身上衣裳完整,但面上有幾個鮮紅的巴掌印,已然腫了起來,額角也有磕到的痕迹。

  好在蕭煥将自己的披風蓋在了謝希暮身上,故而沒淋着什麼雨,隻是昏厥了過去。

  謝識琅知道蕭煥為人磊落,不會做出傷害謝希暮的事,可下意識還是質問:“你怎麼在這兒?傷她的人呢?”

  蕭煥擡眉,沒好氣道:“謝十郎,你不同本将軍道謝就算了,還敢問本将軍,知不知道本将軍救的是你侄女的命。”

  謝識琅深吸一口氣,盡量克制住自己的情緒,抱拳朝蕭煥長揖:“多謝。”

  蕭煥哼了聲,還想拿喬,沒想到謝識琅動作如此之快,竟然将謝希暮就這樣搶到了他自己的懷裡。

  “希兒、希兒。”

  謝識琅低聲呼喚。

  蕭煥冷哼:“被明慧打暈了,還受了幾巴掌。”

  謝識琅面龐驟然繃緊,“明慧人在哪兒?”

  蕭煥背着手,不悅地掃了眼窩在謝識琅懷裡的女子,“被我送回偏殿去了,你放心,本将軍幫你出了口惡心,足夠明慧做一輩子噩夢了。”

  謝識琅腦子裡閃過樂安說起趙昇宿在偏殿,飛快将兩件事聯想起來,頓時明白明慧在打什麼主意。

  “她該死。”

  他一字一頓,每個字都像是從齒縫中擠出來的。

  蕭煥也少見謝識琅如此大怒,臉上也沒了嘲諷,肅色道:“等會兒咱們還得聯手去唱一場戲,你先将謝希暮送走吧,省得旁人發覺,對她名聲不好。”

  這話若是由謝識琅說便有理,但蕭煥一個外男,說出這話,便已經是僭越了。

  “不勞蕭将軍操心,希兒的事情,我自然會料理。”

  “本将軍若是不操心,謝希暮哪裡還有命活下來?”蕭煥與謝識琅本就不和,兩句話說不了就已經有了敵意。

  “謝某倒是想知道,希兒與蕭将軍素昧平生,蕭将軍可不是這麼愛多管閑事的人?”謝識琅瞳仁很黑,直直看向對方,含帶審問之意。

  蕭煥扯開嘴角,若非謝希暮不許他說出他們的關系,哪裡容得謝識琅這個假叔叔蹬鼻子上臉。

  若論關系,分明是他與謝希暮更親近。

  “丞相,你這是什麼意思?”蕭煥和他對視。

  謝識琅平聲:“不妨告訴你一聲,希兒現在婚事将定,你心裡最好不要存些莫須有的惦念,省得一場空。”

  蕭煥不爽地歪了下腦袋,“謝識琅,究竟是我存了莫須有的惦念,還是你心裡不幹淨?”

  謝識琅面上僵了一瞬,用披風将謝希暮蓋得更嚴實了些,像是掩蓋,“聽不懂你的意思。”

  “聽不懂?不會吧?”

  蕭煥舌尖頂了下頰,面上帶笑,顯然是挑釁對方,“不過也是,你與謝希暮是叔侄,就算你惦記她,恐怕也惦記不到,我與她倒的确比你有希望多了。”

  謝識琅倏然擡起臉,語氣降到了冰點:“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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