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芙蓉帳暖,清冷小叔不經撩

第249章 你…跪我

  謝識琅攥緊了和離書,紙張泛起褶皺,他臉色登時白了下來,“希兒,别同我玩笑。”

  她深吸一口氣,清瘦的身子在略顯寒冽的晨風中吹得晃了晃,低着聲:“謝識琅,我沒工夫跟你開玩笑。”

  “這、這……”

  徳壽宮宮人還等着謝識琅去救場,聽到夫婦倆這對話,猶豫着要不要上前,“相爺,要不咱們先去救五皇子,夫人的事等回來再說?”

  “你先忙吧。”

  謝希暮來的路上聽蕭煥說了趙玥被趙昇綁了的事情,張貴妃自然是要來尋求謝識琅幫助的。

  “我将東西送到,也沒什麼要說的了,你簽好字,留存給官府,咱們也算是正式有個了斷。”她說。

  謝識琅回眼看向阿梁,“你跟着他去,将人救了。”

  阿梁連忙點頭,“是。”

  宮人顯然是不放心阿梁,擔憂道:“相爺,您若是不去,貴妃不放心,奴才這也不……”

  “你若是想要趙玥死,可以繼續耽誤。”謝識琅沒有好臉色給宮人看,吐字間寒意迸發,讓人後背發涼。

  宮人心内大驚,連忙跟着阿梁往外走,一刻不敢停留。

  “和我進來說話。”謝識琅抿緊唇,直直盯着她。

  “不必了,進去倒也麻煩。”

  謝希暮站在台階上,現下天色還是蒙蒙亮,周遭鄰裡沒人起來,故而四處都顯得靜悄悄的,阒然無聲。

  “你同從祖父和阿芙說一聲就是了。”

  她将手裡提着的藥包遞給他,“聽說從祖父病了,這是舅父請人開的藥,或許有用。”

  謝識琅看着她,“如果你是為了趙柔的事情,我可以跟你保證……”

  “不用保證了。”

  謝希暮垂眼,“不是因為她,隻是我後知後覺,自己在你心裡沒有那麼重要。”

  “你怎麼會不重要?”

  謝識琅加重音量,瞳仁顫動了幾下,眼眶登時就紅了,“謝希暮,我是為你而活着的啊。”

  縱然今日來是做足了準備,可聽到這一句話時,她還是沒忍住鼻頭一酸。

  “張貴妃已經說了,将玄武大軍交給我,不必等成婚,我就可以領兵。”

  謝識琅走到台階之處,同她靠近了一些,彎下腰來,輕輕握住她的手腕,“等一切都結束了,我和趙柔的婚事自然不會成真。”

  “可我就是等不了。”

  謝希暮擡起眼來,無聲看了他一會兒,“我多麼愛你啊,我如何舍得讓我恨了那麼久的人,與你有婚約在身。”

  “希兒,這隻是一個虛名。”

  他垂下眼睑,視線牢牢鎖定住她,“你那麼聰明,怎麼會想得到,這根本就是有名無實的事情。”

  “你把我想得太聰明、也太冷靜了。”

  謝希暮聲線略顯幹澀:“你知道張貴妃為什麼會受趙啟寵愛嗎?”

  謝識琅一頓。

  “因為她生了一張和我娘極像的臉。”

  謝希暮眼睛前好像蒙上了一層水霧,“我娘為了生下和她深愛的丈夫的孩子,付出了性命,而趙啟卻轉頭和張貴妃打得火熱,

  我娘死了,沒人在乎,我死了,也沒人在乎。

  張貴妃和趙啟的孩子成了高高在上、萬千寵愛的公主,趙柔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沒人記得趙矜。”

  “趙柔想要什麼我都無所謂,可我隻有你了。”

  她眼眶濕熱,“謝識琅,你說那隻是虛名,倘若換做賀姐姐,我可以忍,換做張姐姐我也可以忍。

  趙柔不行,她娘已經奪走了我娘該有的一切,我才是你的妻子,你同她有婚約在身,我又算什麼?”

  她朱唇微抖,含着淚,不知道是在問謝識琅,還是在問自己:“我算什麼呢?”

  論生身父母,她是帝後之女,貴不可言,本該被世人敬仰,被嬌寵着長大。

  可造化弄人,趙矜終究不被世人所銘記。

  她成了謝家女,卻又被處處針對。

  這一路走來,她真的活得很艱辛。

  走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她連自己究竟是誰都說不清了。

  是謝希暮嗎?

  她不敢确認。

  是趙矜?

  她也無法認同。

  “希兒,我知道你受委屈了。”

  謝識琅心疼地撫過她的眼角,“咱們日後就過你最想要的日子,好不好?待天下安定,我帶你去江南水鄉,咱們再也不受任何人桎梏,隻做自己。”

  他伸手将她攬進懷裡,“你别同我賭氣,别離開我,好不好?”

  “我沒有同你賭氣。”

  謝希暮靠在他肩上,深嗅了一口他衣襟上的松香,随即退開些許,“到了如今,你我已經是傷痕累累,又何必再糾纏不休。”

  他看着她,“你幼時說過,會陪我一輩子的。”

  謝希暮擡眼,神色隻是迷惘。

  她似乎是對他說過這種話,不過記得是七八歲時,老愛纏着謝識琅要抱,謝端遠彼時對她還是慈祥可親的,打趣說:“羞羞臉,希兒這麼大了還要小叔叔抱,日後要嫁不出去喽。”

  當時她隻是抱緊了謝識琅的脖頸,哼唧說:“希兒才不嫁人,希兒要陪小叔叔一輩子。”

  不過是年幼無知時說的話,倒是也難為謝識琅一直都記着。

  “你說過的,你答應過我的。”他陷入了一陣恍惚裡,“你要陪我一輩子的。”

  “幼時戲言,豈能當真。”

  男子的嗓音從不遠處馬車裡傳來,蕭煥從馬車躍下來,走到他們跟前,“謝識琅,你是個男人,應當要拿得起放得下。”

  謝識琅沒有挪開眼去看蕭煥,而是眼睜睜瞧着謝希暮提起裙擺,對着他的方向,直直跪了下去,端端正正,不偏不倚。

  他怔住,“你…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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