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更不近人情
鐘晚意緩緩吐出一口氣,說起來,倒是她的不是。
本來有傅淵替他背了偷賬本的鍋。
傅淵與他被同一個人所傷,但是也是因為如此,有傅淵在,才讓那人一時間無法确定,哪個才是偷賬本的人。
可傅淵解毒得太快,傅淵身上的毒解了之後,唯一剩下未解毒的封行止,他所在的位置便變得顯眼起來。
城主下手便不再遲疑,直接讓人把此處一把火燒了個幹淨。
如此一來,若是通過那領路之人尋來藥材,那城主府的人,定然是一清二楚的,難免不在藥材上動手腳。
正在鐘晚意頭疼之時,在村民們離開後,夜色中,有一位身着融入夜色黑衣的男子進入了村内,并且直到來到了她們所在的宅子中。
“屬下來遲,請主子恕罪。”
鐘晚意看着面前沉穩的人,少了幾分跳脫,更不近人情了些。
而且,在安城見多了江湖中人,鐘晚意發現,這人比五年前更長進了。
若不是主動開口,怕是根本無人察覺他的到來。
安城中有幾位這樣的老爺子,據說曾是江湖上的泰山北鬥,真正的神出鬼沒之人,腳下落地無聲。
“無事,你來得正好。”封行止看到執劍,面上柔和了下。
“想來你們一路上也定然不太平,折損了幾人?”封行止問道。
執劍點頭,他們這一路上,确實不太平。
“易容成皇上的人,被殺了七個,最後到鹽城的人,隻有六百人,已潛伏在城内外各處。”
“還有一批藥村已經運至路上,都是一些有解毒之用的藥材。”執劍如實道。
“随藥材來村裡的,還有三位大夫,雖然不是宮裡的太醫,但是經屬下考察,都是醫術高明的大夫。”
來得正是時候。
鐘晚意默默從箱子中拿出一早準備好的方子,遞給封行止。
“讓人先備這方上的藥,你腰上壞死的皮肉還是盡早剔除。”鐘晚意道。
封行止面上神色一僵,他當然知道所謂的剔除,其實…與生剮沒有區别。
淩太醫都沒有受到的刑,最後…他受了。
封行止的人來得太快,又有鐘晚意提供的藥方加持。
城主府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晚了。
遠山村的疫病已經治好大半,眼看便要根治。
城主便知大勢已去,讓自己的人以最快的速度從遠山村撤離出來。
守在遠山村圍的人,從圍成水桶,變成隻剩下小蝦米兩三隻。
那位一直提示村長的村民得信後倒是想跑,可封行止的人早盯上了他,又怎會讓他輕易逃走?
所以尚未來得及逃,便被暗扣住。
遠山村的村民在疫病被治好後,知道這疫病的得因是那座新開的鹽礦後,表情很是精彩。
封行止沒再管此間事,留下能解毒和治疫病的藥後,便帶着人離開。
在城外休整過後,帶着人高調地進了城。
至于鐘晚意,離開遠山村後,便與他們分道揚镳。
比他們早兩日回到了鹽城。
因為身後跟了個尾巴,回鹽城後并未敢直接回安同巷與傅淵會合。
而是住進了傅家的宅子裡,難免會帶回一條尾巴。
傅淵得知來的人是封行止後,他早已經在囊一的口中得知她的過往,整個人瞬間緊張起來。
“意兒,鹽城的事情既然已經解決,咱們今日便離開鹽城。”傅淵很是慌亂,說話間,便要給她收拾東西,打算今日就離開鹽城。
“不用這般緊張,哥哥你忘了,我現在用的身份可是傅夫人。”鐘晚意安撫道。
“那也不行。”傅淵想也不想地道。
雖然意兒明面上看上去已經放下那人,但是傅淵還是不放心。
想到那傅淵那般欺辱意兒,他生氣得恨不得現在就提劍上門。
但是現在還是意兒更重要,先遠離那人再說。
“哥哥,先不要着急,鹽城的事情還沒有解決。”鐘晚意從窗戶外看出去。
因為疫病已經解決,外面已經恢複鹽城該有的繁榮。
商人雅仕人來人往,還有行色匆匆的行人,商販的叫賣聲。
這樣一個充滿人氣的城,還有萬千的城民,不該為為争權奪利犧牲。
“意兒的意思是……”傅淵神情一禀。
“就是哥哥想的那樣,城主與虎謀皮,他與大蠻的大王有暗中交易。鹽城的布防圖,藏兵圖,大蠻的手中都有。”鐘晚意擡眼。
“安城距離此處,算不得遠,若是鹽城失守。大蠻人嗜殺,安城的位置絕佳,他們也絕不可能放過。”鐘晚意輕聲道。
“此事事關重要,我得傳信與父親。”傅淵想也不想地道。
這件事情已經不是他們能解決的事情了,鐘晚意并未阻攔,父親擅用兵,有他在,或許此事能更好的解決。
“也好。”鐘晚意還想說些什麼,便聽到隔壁傳來一個熟悉的名字和聲音。
“封哥哥剛到鹽城,了解民風也不急于一時,先在鹽城最大的酒樓雲香樓用個膳,可好?”一道帶着說不盡嬌媚的聲音在旁邊的屋子響起。
“客随主便,聽林小姐安排便是。”略帶涼意的嗓音,鐘晚意背脊微微一僵。
是他。
這人回鹽城也已經有幾日了,沒想到會在此處遇上。
封哥哥,叫得可真的夠親昵。
鐘晚意怔了下,聽到隔壁屋子的人已經再次出了門。
這代表…他歇在自己隔壁,是巧合麼?
城主知道他的身份,怎麼會讓他歇在外?
“意兒,在想些什麼?”傅淵自然也聽到了隔壁的動靜,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把神魂不知道飄哪兒去的人喚回來。
“不,沒什麼。”鐘晚意搖頭。
“那跟蹤我的人,今日可還在?”鐘晚意輕聲問道。
傅淵目光不經意地略過某處,那一點不引人矚目的陰影進入眼内。
微不可見地點頭。
心裡更是擔憂,他不認為隻是改變外表,便能打消那位多疑之人的疑心。
若是他對意兒足夠熟悉,那意兒如今隻是變了容顔,根子裡那人還是她。
那人派人無時無刻地跟着意兒,想來定是有所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