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真是特别
至少…他不用再為不知下落的一日三餐發愁,也能用心讀些書,來年春闱時,便多了幾分把握。
從楚闊處離去時,已是傍晚。
冬日裡的日子,總是要短一些。
兩位侍衛和馬車都讓鐘晚意随楚闊回國公府取藥了,此時尚未回來。
“先到門外候着吧!”鐘晚意看了眼放了許些尚未整理的物件的院子。
本就沒幾處可落腳的院子,更是無從下腳。
想來楚闊他們去取藥也該回來了,不如就在門外候着,更為舒适些。
“可是,小姐外面風雪很大。”阿曼有些猶豫。
雖然因為此處位置偏僻的原因,這裡并沒有難民光顧。
可外面風雪實在是大,帶出來的兩位侍衛又沒有帶在身旁,阿曼覺得這屋裡雖然窄了些,總比就站在外面要好一些。
更何況,小姐可是國公府的小姐,怎能随意站在一個陌生人家門前?
這若是傳出去,隻怕小姐的名聲也要沒了。
“好了,楚闊家的兩老已經施過針,隻待他取回藥,煎服後,便會慢慢痊愈。”鐘晚意把眼中的擔憂看在眼裡,不由得發笑。
阿曼這性子,真是越發的像個小老頭了。
“可這屋裡都是病氣,待久了,對身體可不好。不如随我出去走走,不好在大門前等,咱們到巷子前面候着便是了。”鐘晚意說罷擡腳往門外走。
阿曼隻得擡腳跟上。
街上的人漸少,都在往家中趕。
一輛馬車在她們身旁緩緩停下,那低調又奢侈的馬車,鐘晚意無比的熟悉。
暗叫時運不濟,她就該聽阿曼的,在屋裡待着就好了。
“這世上,有人喜歡好看的,有人喜歡那等能讨自己歡心的。鐘大小姐的喜好,倒是特别,喜歡的是那等窮書生。”略帶寒意的嗓音,此時也帶上了些尖酸刻薄,鐘晚意不免懷疑,是不是這會的雪下得太大,她出現幻聽了。
“見過太子殿下。”鐘晚意略垂眼簾,規矩地福身行禮,對他的話并未做回應。
馬車裡的人嗤笑一聲,略帶諷刺地道:“怎麼,鐘大小姐沒把那秦钊培養成才,心有不甘,便見才心喜,打算培養出下一個秦钊?”
雖然對秦钊已經沒有了以往的心喜,可是多年花在秦钊身上的心血,卻是心裡的一根刺。
這根刺補人硬生生地拔出來時,還是會鮮血淋漓。
鐘晚意聞言輕笑了聲,“殿下說的是。”
實在無精力與旁人因此事生出争執,旁人皆不是她自己,又怎知她對此事是何想法?
更何況那人是封行止,一個與她行過這世上最親密之事,卻又……
鐘晚意心上一窒,帶着些不可忽視的酸意。
“無趣。”馬車裡的人,沉默了一會,輕嗤了聲,“回吧!”
馬夫識趣地及時趕動馬車,緩緩離去。
不過幾息的時間,鐘晚意再沒有救了生病之人的好心情。
這人向來是喜怒無常的,鐘晚意這般安慰自己。
緩緩舒了口氣,一輛馬車從遠到近,那旗上的蘇字,尤其的顯眼。
在這冬日裡,遇到楚闊,伸手拉一把,也不過是看在,秦钊污蔑她時,楚闊不曾袖手旁觀的份上。
如今她做了所有該做的事情,楚闊能不能在這個冬日活下來,便全看他自己的了。
還有便是,希望他來年春闱能得嘗所願,走上那條莊康大道吧!
馬車在身旁停下,楚闊提着兩提藥下了馬車……
而在遠處,一輛低調的馬車,在那處隐秘的地方,已經停了許久。
“殿下,杜家想要太臨水司一職,皇後娘娘今兒的态度如此之強硬,可如何是好?”執劍很是憂心地道。
封行止閉了閉眼,良久後,才冷哼了聲。
“太臨水司一職,盯着的人,可不隻是杜家。如今,杜家可還有誰能堪大用?杜少林?還是杜少康?又或是杜少君?”
封行止提的這三個人,是如今杜家僅有的三個長成的子弟。
杜少林和杜少康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可這兩人,一人資質平庸,今年已是三十有二,孝了六年才勉強吊尾上了榜。
自然是分配不到好官職,就算上頭有皇後娘娘盯着。
可這京中,誰家沒有幾個強硬的後台?
懼怕皇後娘娘威嚴的,可沒有幾人。
考上功名已經四年有餘,外放的官職不願意去,京中到了他手中能選的,也隻有那幾個芝麻小官。
最後不得不選了個大理寺評事的九品小官上任,當官幾年,并無出事的功勞。
如今倒是肖想上,太臨水司這個四品有實權的官職。
硬是要求自家殿下最後讓這官職落在杜家的頭上,這可不是在為難人嗎?
至于杜少康,年二十有九,一事無成,連個最未等的官名都混不上。
整日歇于花樓,花着杜家的祖輩蒙蔭過日。
那杜少君倒是個有本事的,年十八時便已中舉,可卻無心仕途,家中的生意在他的手中倒是有聲有色。
這是個有能力的人,封行止倒是不介意扶他一把,讓他能坐上這太臨水司之位。
可他敢用,母後卻不一定會滿意。
杜少君可是遮子,是母後口中常說的,嫡遮不會同心的存在。
而且,杜家對杜少君,可是極心虛的。
生生把人家生母磋磨緻死,杜少君自身卻是極出色,早早便脫離了杜家的掌控,杜家可不就是日夜擔心被報複麼。
雖然,目前來看,杜少君并無此打算。
可這世上之事,誰能說的定呢。
他若是敢用杜少君,并且讓杜少君坐上那太臨水司之位,隻怕杜家會直接翻臉就是了。
“殿下,既然杜家的人不能用,藍家的人又一直盯着那位置,咱們也拖不了幾天了。讓杜少君坐上那個位置,皇後固然不滿意,可總比藍家的人坐上那個位置,要強上不少吧?”執劍有些不确定地道。
封行止聞言,笑了笑,“放心,藍家的人也絕坐不上那個位置。固然藍家人的辦事能力極為的出色,可這天下是姓封,朝中姓藍的臣子,已經夠多了,父皇不會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