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時機
可封行止想在此時奪權,也是不容易的。
現在位的皇上未駕崩,除去她們藍家。宗室,太後,哪一方都是阻力。
今日這一手,她不知道是不是出自鐘晚意之手。
若是,那她們注定是要站在對立面。
藍貴妃眸光流轉,若是那位注定要醒來,那她可要好好做好準備。
這宮裡就那麼幾個聰明人,藍貴妃看了眼中宮的位置。
聽說那位也出了手,也不知道這次會不會聰明一點?
藍貴妃輕笑了聲,淡定地讓人去把尾巴掃幹淨。
養心殿裡,被從太醫院裡喚來的太醫,已經惶惶不安,就怕下一個要被收拾的人變成了自己。
“鐘女醫,你直說便是,今日把諸位喚來,可是有事情要吩咐?我們定不推辭。”院判先開了口,也算是給雙方一個台階下。
“王公公,把今日的飯菜端出來給各位太醫過目。”鐘晚意淡定地道。
她是進宮疾不假,也願意給皇上看診開方,希望皇上能早日康複。
可不代表太醫院能把全部的擔子都扔她身上,這些日子,太醫院除了早晚派個人過來,把一次平安脈之外,她敢保證,皇上現在在用的方子是什麼,太醫院裡的太醫都不知道。
各位太醫面面相觑,直到王安把今日特意收起來的飯菜端出來。
太醫們都是精明人,一下子便想通個中關鍵。
“今日禦膳房送來飯菜,一共二十一道。除了一碗白米飯之外,其餘的菜色,每一樣的毒都不一樣。”
“我是進宮侍疾,可不想在這宮裡丢了小命。我記得,皇上生病,至少要有兩位太醫在宮裡随時候命。這些時日,皇上的病情都已經逐漸平穩,太醫院在此處候命的太醫,我可沒有見到。”鐘晚意直白地道,她今日就是來算賬的。
後宮那些人,不也是看這養心殿裡,平日除了那些伺候着的太監宮女,便隻有自己一個人兼顧看診開方,所以才果斷地對她下手嗎?
若是太醫院那兩位太醫,按宮裡的規矩,在這養心殿裡随時候命,今日那些人便會有所顧忌。
太醫們都垂下了頭,這件事情,确實是他們的失誤。
他們隻想着鐘晚意完全可以獨自看診開方,卻忘記了在這宮裡,不隻是看診開方,還有看菜下碟。
“是我們的失誤,今日起,我們按規矩辦事就是了,請鐘女醫寬恕一次。”院判羞得滿臉通紅。
活了大半輩子,這些小事,居然還要一個小女孩來提醒,實在沒臉呐。
鐘晚意點了點頭,畢竟是同僚,她也不想太醫院着火。
太醫院出事,對她也沒有好處不是。
都是一條船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事。
如今皇上還未醒,皇後不知為何不管事,看得到太醫院沒有規矩的人,雖然能在這裡頭做些文章,但是無傷大雅。
可若是皇上醒了,太醫院行事依舊這般無規矩,行事毫無規章,那時才是大麻煩。
在大麻煩來臨之前,把源頭解決,也不失一個好的解決方法。
“院判大人看得清,不怪我多管閑事就好。”鐘晚意看在場的太醫有一個算一個都聽進去了,也松了口氣。
“其實我今日請各位大人來,還有另一件事情。”鐘晚意這次看向趟在龍床上的皇上。
“此事關于皇上,各位大人可自行先為皇上把脈。”鐘晚意道。
由院判帶頭,太醫院的大人輪流給皇上号脈,這樣一來,大家對皇上現今的情況,各自心裡都有底。
待各位太醫都号過脈後,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的事情。
皇上的情況說好也不算好,說壞,倒也算不上壞。
皇上腦中的血淤已經消去,體内紊亂的氣血,也已經被理順。
但是,最重要的一點,皇上到如今還沒有醒過來。
因腦風病倒的患者,在越短的時間裡醒來,治愈的機會就越大。
皇上這樣已經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的,基本上已經沒有醒過來的機會了。
并且人長時間處于昏睡,身體裡的血肉,五髒,會随着昏睡而快速失去生機。
人過不了多久,便會在昏睡中死去。
這種情況,說麻煩也麻煩,想法子讓皇上清醒過來就是了。
說簡單也很簡單,隻要皇上能恢複意識,能醒來,便什麼事情都沒有。
若是普通的病人,太醫們自然是如實告知。
可偏偏,床上躺着的這位,身份極為不凡。
他們敢說,若是今日他們把這番話說出口,這一生便到此為止了。
“鐘女醫,對皇上的情況可是有想法?”院判試探地問道。
想來是的,這位鐘女醫在行醫一途上,心細膽大,總是有一些看上去極為風險的想法。
想來是對應付這種情況,有了些想法,但是自個兒,拿不定主意,所以才差人喚了他們前來。
鐘晚意贊許地看了眼院判一眼,“我确實是有個想法。”
“我所學的針法中,有一套針法很特殊,治一些神智不全,和昏睡的人。但是我沒有在得了腦風的人身上施過這套針法,不确定有沒有用。”鐘晚意如實道。
“另外,這套針法,還有個弊端。”鐘晚意加重了語氣,這個弊端非常重要,許多人都無法接受。
這也是她遲疑猶豫的原因。
“是什麼弊端?”院判倒吸了一口氣。
已經可以相像得到這種弊端不會小,不然鐘女醫不會遲疑那麼久。
“各位太醫都是見多識廣的人,應該知道,這世子許久因腦風病倒的人,就算饒幸清醒後,會變成什麼模樣。”鐘晚意直白地道。
“我這套針法雖然能讓人恢複神智,但是這種因腦風帶來的伴随症,是不能消去的。”
頓了頓鐘晚意也不确定地道:“或許,在皇上醒來後,我們可以想其他的法了消去這種伴随之症,但是也很有可能,那些法子都沒有效果。”
鐘晚意的話音落下後,太醫院的太醫都靜默了一瞬。
院判抓了抓頭上本就所剩不多的頭發,糾結地問:“鐘女醫,難道…就沒有更好的法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