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殿下已允您明日歸府
“你,你是雪姐姐?”
“是雪姐姐,對不對?”
“嗯。”慘白女子淡淡颔首。
卻也沒多看阿曼。
而是望向床上正強作平靜,實則身體都在顫抖的女子。
“小姐,我叫襄一,您叫我雪兒也可。”
鐘晚意感覺到她沒有惡意,卻也不敢掉以輕心。
将眼神投向阿曼。
“小姐别怕,自己人。”阿曼趕緊解釋。
“人,人啊……”
紅兒嘴裡喃喃自語。
長,長這樣,是人啊?
反正她是不敢讓其靠近自家小姐的。
鐘晚意隻詫異于她的樣貌和身手,沒有注意到她言語的那一絲異常。
“雪姑娘,勞您辛苦一趟,不知義父和兄長有何話要您帶的?”
鐘晚意總覺得此人不簡單,也不敢冷待。
“太子殿下已經答允,讓您明日回府了。”
“國公也和世子那邊的計劃已經撤銷,您不必擔心。”
“另外,沈夫人已經救出來了,安置在府中,您明日回去就能見着。”
襄一面色清冷,聲音也如空谷幽蘭,但條理分明。
幾句話就把大概情況解釋清楚了。
鐘晚意閉眼,忍不住拍了一下胸口。
沒鬧起來就千好萬好。
“今日之事,不會牽連國公府吧?”鐘晚意還是有些擔憂。
畢竟,這樣的動靜可不小。
想要瞞過封行止和宮中怕是不可能。
“不會!”
襄一還是淺淡如蓮的神色,但說出的話卻是格外斬釘截鐵。
鐘晚意還是不放心,卻也隻能明日回去後再問細節了。
“我阿娘可還好?”
“小姐放心,都好。”襄一回答。
襄一本就是個清冷性子,今日能說這麼多話已是開天辟地頭一遭了。
于是,鐘晚意的寝房裡很快沉寂了下來。
半晌後,滿臉濡慕星星眼的阿曼才如剛反應過來一般,趕緊給端來了凳子。
“雪姐姐您坐。”
“多謝。”
襄一道謝,正要坐下。
院門處卻傳來急切扣門的聲音。
守門婆子見是執劍,趕緊開了門,卻沒讓人進來。
“您有何事,奴等去通報。”
執劍知道男女有别,又是深更半夜的。
沒有想着進院子。
焦急對婆子道:“我有個兄弟身受重傷,眼看就要不行了,能不能請鐘小姐幫幫忙?”
外面的聲音不小,寝房裡的幾人都聽見了。
執劍雖然軸了些,卻也個極有分寸的人。
若非情況真的緊急,他斷然不會大半夜的來敲門求助。
鐘晚意起身準備穿鞋。
就聽那雪白女子悠悠道:“應該是我打的。”
“嗯?”鐘晚意動作一頓。
“先前去接沈夫人的時候,有太子府暗衛阻攔,我打死一個,打傷一個。”
襄一的話說得輕描淡寫,仿佛殺人和吃飯一樣。
鐘晚意一時腦子都轉不過彎來。
等回神後趕緊問,“那,那太子府會不會對你不利?”
封行止那個人她是知道的,無理都要攪三分,何況心腹暗衛被殺。
“他不敢。”
“我先避一下。”
襄一說着,身形已經在昏暗的光線中隐沒。
鐘晚意腦子裡有什麼想法一閃而過。
但因外面婆子的腳步聲而打斷。
“小姐,執劍公子請您出診,要如何回複?”婆子問。
她們自然是不想大小姐再趟太子府渾水的。
“請他稍等,我收拾下藥箱就來。”鐘晚意揚聲回複。
鐘晚意倒不是什麼過剩的善心散發得厲害,更不是要打襄一的臉。
隻是想着,若能救回來一個,事情總能好處理一些。
有阿曼陪同,襄一幾人暗中跟随。
很快執劍就将鐘晚意帶到了救治地點。
不是大家所警惕的山洞密室,而是太子府單獨辟出的西側院。
一個專門給護衛們養傷養病的地方。
“小姐放心,這裡我們能保證安全。”阿曼輕聲安撫。
鐘晚意點點頭,又疑惑地小聲問:“暗衛怎麼來這裡養傷?”
阿曼難得的歎口氣,“怕是治好也不能繼續做暗衛了。”
言下之意是,就算命撿回來,對于主家來說也沒什麼用了。
“那我們國公府呢,受傷之人可有安置?”鐘晚意問。
“小姐放心,國公爺和世子不像某些人,忘恩負義,過河拆橋,為色所迷是非不分。”
阿曼的這句回答聲音并未壓低很多。
前側方的執劍身影不由得一頓。
但他沒說什麼,走在前面也沒人看到他臉上的神色。
“哼。”阿曼接着還冷哼了一聲。
鐘晚意知道她是心中憋着氣,在指桑罵槐。
悄悄扯了她一下,讓她别說了。
阿曼也是怕再惹不必要的麻煩,鼻腔裡發出兩節怪聲。
到底是沒再說什麼。
“鐘小姐,這邊請。”
執劍帶着她們到了一處單獨的房舍門口,然後擡手敲了敲。
“裡面收拾一下,鐘大夫到了。”
意思是,讓裡面照顧的人幫傷者把該穿的衣服穿上,該收的東西收起來。
幾個呼吸的工夫,門就從裡面打開了。
“鐘大夫,鐘大夫您幫幫忙,看虎子還,還有沒有救?”
一名黑衣人趕緊将鐘晚意往裡面迎。
他黑衣未曾換下,身上滿是血腥味。
鐘晚意也沒多說,快步進去。
因為步子邁得快了,傷腿難免看出還有些瘸。
但此時的她顧不得這些,因為血腥味太濃,可見傷得極重。
直到看見床上那血色不明的人形時,鐘晚意喉頭都梗了一下。
随後立刻開了藥箱,取出相應工具止血。
就連最基本的望聞問切都來不及。
甚至連把下脈的時間都沒有。
好在此人命大,也是鐘晚意毫不遲疑的出手。
小半個時辰後,幾處重大出血總算是止住了。
“鐘大夫,這,這是能救了嗎?”黑衣人面露欣喜,也很是着急。
按理來說,作為暗衛,生死常事,不該有這麼多的情緒表現。
但鐘晚意并不懂這些,隻覺親友擔憂傷者是再正常不過的。
于是忙中抽空回答,“血暫時是止住了,但他傷得太重,能不能熬過這一關,藥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看他自己的意志。”
“若能熬過今夜,或許還能有機會。”
聽聞危險性還是很高,黑衣人剛放下一點的心又再次高高的提了起來。
滿臉焦慮恐慌的看向執劍。
執劍沖他搖頭,示意他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