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請示殿下,按律當如何?
蘇祈銘還在趕往開封府的路上。
這邊吏部侍郎家小姐的家仆已經禀報了安國公。
派往太子府的人差不多也到了。
隻是封行止不在府中,門房不清楚内情,隻回複說知道了。
并未太放在心上。
這也就導緻鐘晚意并沒有在第一時間知道這件事情。
開封府中。
因為涉及太子府和安國公府,并沒有開公堂。
而是内審。
用錢财就能輕易收買的人,能有什麼骨氣?
不過亮了下鞭子就什麼都招了。
隻說是一個未出閣女子請的他們,讓他們進院子裡去打人。
至于雇主的身份,隻知道姓鐘。
而那個掉落的藥包,此人并不知曉。
這邊剛問完,仵作就來禀報。
“世子殿下,大人,是鼠藥,劑量很足。”
“且……咳,裡面額外有些愉情藥的成分,劑量也不小。”
這也就是仵作為何驗包老鼠藥都需要這麼久的原因。
蘇祈銘一聽,徹底黑了臉。
“可能分辨是哪種愉情藥?”府尹大人問。
“是西域花紅,這種藥有自身獨特的氣味與藥性,老夫不會認錯。”仵作回答。
府尹大人臉色難看。
蘇祈銘更是覺得怒火快把自己給燒着了。
西域花紅這種春藥他此前是不知的。
還是因劉四公子之事,才知其危害性。
其中最标志性的藥效就是:性起體熱。
說直白點,就是恨不得将衣服脫個精光。
“毒害人性命不算,還,還連人死後的清名都不肯留!”
“鐘梨棠……”
蘇祈銘咬牙切齒的念着這個名字,眼睛裡已經有了殺意。
旁邊的府尹大人都被他這氣息給吓住了。
總所周知,安國公府世子溫文爾雅。
有不少人認為他純粹善良,甚至是傻。
這樣在外明顯露出殺意,還是開天辟地頭一回。
府尹大人知曉,這件事,無法善了了。
但還是得勸一勸。
“那是太子殿下的救命恩人,又是心儀之人……”
“莫不如将此人處置了,撤了案子,老夫托大做個中,您與太子殿下私下談談,如何?”
蘇祈銘冷聲回了三個字。
“不如何。”
府尹大人愁啊。
他是招誰惹誰了?
這都什麼事兒喲!
“那,那世子殿下的意思是?”府尹大人問。
“我也不為難你,人我自己去抓,到時候你推的推就是。”
蘇祈銘說着便拂袖往牢房外走。
“世子殿下,世子殿下,萬萬使不得!”
“您這樣就是跟太子殿下撕破了臉,鐘大夫還在太子府啊……”
蘇祈銘一楞。
是啊,小妹還在太子府,若他此時綁了太子殿下的心上人。
那小妹會不會受牽連?
還有采蘋院的幾位……
到底是太子爺的地盤。
見人停下腳步。
府尹大人緊追兩步,氣喘籲籲。
“世子殿下,下官知您生氣,可……可您做什麼不都是為了大小姐好嗎,不能适得其反啊。”
“您消消氣,冷靜一點,得從長計議才好。”
蘇祈銘閉眼。
府尹大人都聽到了他後牙槽咬得嘎吱作響的聲音。
開封府和蘇祈銘終歸是沒有去抓人。
而是由開封府出面,差人快馬加鞭往昌陵送了案書。
次日一早。
封行止正在核對礦産數目和涉事人員名錄。
執劍進來。
“爺,開封府的案書冊子。”
“嗯?”封行止疑惑擡頭。
接過來一看,頓時神色如冰。
“他們抓人了?”
執劍搖頭,“來人說是急待殿下您定奪。”
“接她回昌陵。”
“加快進度,三日後回京。”
執劍頓了一下。
又問:“那鐘小姐那邊?”
封行止擡手。
意思是不用說。
若是德喜在這裡一定會勸,至少讓鐘小姐知道點内情。
可執劍自己都是個沒開竅的,哪裡摸得清女人的心思?
自然是殿下怎麼說就怎麼辦了。
事隔五日,辰時一刻的開封府中。
蘇祈銘接連幾日沒等到封行止,已經走了。
替了他位置坐在堂中等候的是面無表情的安國公。
今日茶水他已經喝了五盞。
其中,捏碎了三個杯子。
府尹大人陪在一側,心疼他的杯子,也心驚膽戰。
總算,在日暮最後一縷餘晖散盡的時候,封行止回來了。
“參見太子殿下。”
府尹和安國公起身作揖。
“嗯。”封行止手一擡。
到首位坐下。
“說吧。”
安國公見他這般态度,心裡真的憋了一肚子的窩囊氣。
但又不能發火。
索性扭開頭,不說話。
府尹大人小心的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臉色像是吃了一鍋的黃連。
還是隻能開口,将事情仔細的講了一遍。
“安國公,想如何?”封行止問。
聲音帶着十足的冰冷威脅之意。
安國公本想好好談的,畢竟太子殿下前面也算幫了他們不少。
先前他也是以此将長子給勸回去的。
他們安國公府一碼歸一碼,卻也不能忘恩負義。
可……
“那該問殿下,蓄意殺人,毀人清白,勾結外域。”
“按律,當如何?”
府尹趕緊偷偷的扯安國公的袖子,讓他快别說了。
“采蘋院無礙,人,孤已經送走。”
“孤欠你安國公一個人情,此案,作罷。”
封行止說完,起身就走。
安國公看着那大步離去的背影,一口氣梗着沒上來。
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好在這段時間鐘晚意給的藥和食譜調理得好。
加上府尹即刻傳了大夫。
安國公很快就醒了過來。
隻是,他的眼神再不複此前的淩厲泰然。
像是被活生生抽走了裡面的光。
“老夫無能,連自己的閨女都護不住……”
府尹大人正要勸。
隻聽安國公喊了聲,“王爺啊……”
然後閉上了眼睛,一滴老淚滾落。
府尹大人心裡也不是滋味。
甚至有種犯上殺頭的想法。
那就是:太子殿下莫不是中邪了?
否則,怎會如此護着一個心思惡毒的女人?
可那是太子,是儲君,他能如何?
不好再勸安國公,隻能自己歎着氣離開。
“大人,剛安國公念着的王爺,是,是那兩位?”
大夫是開封府的人,與府尹很熟,出門後小聲問。
“應當是吧。”
府尹大人擺擺手,不願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