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初次交鋒
“用量少的話,中了迷藥的人,隻會是感覺自己今日比較困,比往日要困一些,不過是睡一個沉覺。覺醒後,藥效便過了,了無痕迹。”
鐘晚意眼簾輕垂,想到自己與封行止先前做下的交易。
抿唇補充道:“當然,也有出色的藥師,倒配置一些特殊的迷藥。”
對莫軒笑了笑,“莫公子隻是這樣一說,未見着中藥之人,我可是無法确定,那人所中的藥,到底是尋常的藥,還是特意配成的藥。”
“若是那人中藥時間還沒超過三天,能與那人見上一面,切一次脈,或許,我能告訴莫公子答案。”
莫軒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隻是見一面,或許他能辦到。
剛想說些什麼,在前院負責管事的喜婆婆。
“小姐,宮裡來人了。”
“好,這就來。”鐘晚意很是詫異,自從冬獵後,太醫院除了每日輪着值班的太醫,其他太醫并不上值。
鐘晚意在年前已經在太醫院坐完值,輪到她坐值,還需到一個月後。
宮裡…這時,怎會來人?
鐘晚意帶着這個疑問,來到前院。
看到那最前方的人時,腳下一頓,身子微微一僵。
封行止,怎麼是她?
“既然人都齊了,本宮也不賣關子。”封行止整了整衣袖,目光看到鐘晚意身後的莫軒時,笑容徹底收了。
磨了磨牙,這個女人真的是,一刻都不得安分。偏偏…自己就是惦念。
“鐘女醫領旨。”
“臣在。”鐘晚意走到最前方跪下。
“皇上口谕。宸妃有喜,胎氣不穩,即日起,需每日進宮給宸妃請平安脈,負責宸妃一切保胎事宜,直到南诏來人。”
“臣領旨。”暗暗翻了個白眼,面上還是恭敬地接下這道口谕。
垂眼看着地面,心裡有些郁悶,宮裡公公這般多,怎地是這人來傳口谕?
太子殿下,這般閑的麼?
“既然旨意已經送到,本太子這個順路跑一趟傳話的,便先回了。”封行止輕哼一聲。
她自以為掩飾得很好,可一舉一動,都透着不歡迎自己。
想到宮裡的事,封行止眉眼略沉。
不過是一個太臨水司的位置,母後便這般沉不住氣。
這職位沒落在村杜家人手上,可同樣也沒有落在藍家人的手中,便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若是可以,他倒是希望,她的眼光能好那麼一次,那楚闊,有些用處,在誰的手都暫時伸不過去前,把那太臨握在手中。
也不算辜負他如今費力把各方人馬都困在這京中,給他争取時間。
若是楚闊不能做到,便算他用才不慎。
可若是楚闊能做到,那就會是個大大的驚喜。
離去時,看了眼莫軒。
國公夫人和莫夫人私交極好,這莫軒又是生得一副狗模狗樣。
這人又是喜歡那一身才華的,封行止暗暗磨牙。
楚闊有野心,能輕易讓他離開京城,可莫軒,卻不一樣。
臨上馬車時,封行止微側過頭,看向身後。
那兩人旁若無人般談笑着相攜離去,可真是…無比刺眼。
封行止回過頭,面無表情,隻是上馬車時,腳下用力了幾分。
因為鐘晚意要奉旨看診,國公府組的場子,自然便散了。
鐘晚意回到小院,收拾藥箱,坐上馬車往宮裡趕。
南婉君封為宸妃後,便居金華殿。
她到金華殿說明來意後,守在門外的宮女很快便放行。
金華殿如其名,從内到外,金碧輝煌,就連院中的景色,都是以銀杏和迎春花為主。
一草一木,都帶着華貴。
鐘晚意用眼角的餘光打量,腳下跟在宮女身後,進了殿内。
先前遠遠地見過這位南诏送來和親的五公主,是位難得一見的嬌豔美人。
今日再見時,整個人如正在枯萎的花,奄奄一息,内室裡的熏香被藥香完全蓋過。
南婉君整個人有氣無力地倚在榻上。
看到她時,費力地擡眼,對她笑了笑,“鐘女醫。”
“臣女在。”鐘晚意福了福身。
目光不明地看了眼南婉君的肚皮,南婉君的身體情況,她隐隐有知道個大概。
以她一個做為醫者的角度來看,南婉君的身體在此時并不适合受孕。
可這宮裡,大多事都由不得自己。
“臣女奉旨前來給娘娘看診,請娘娘伸手,臣女為娘娘請脈。”鐘晚意道。
一截如蔥白般細嫩的手腕從香帳裡伸出,鐘晚意眼睫起眨,拿出脈枕墊在下方。
指尖搭上南婉君腕上的脈博,幾息後,收回手。
那條特殊的脈博,幾乎摸不到,不隻如此,就連南婉君自己的脈像都較弱。
近日更是接連用了對胎兒不利的藥,直接見了血。
聞了聞空氣中的藥香,想來太醫院有試圖給她保胎,隻是效果甚微。
至少從脈像看來,她看不到保胎湯藥的作用。
想來她自己也察覺到了,知道再這樣下去,胎兒絕對保不住。
又不知在何處聽說了她,所以才指了她前來診治。
“娘娘,臣女醫術甚微,要是娘娘尋臣女來,是為了保住腹中的胎兒,隻怕臣女無能為力。”鐘晚意微垂下頭,謹慎地道。
上次藍貴妃早産一事,已經折騰掉她半條命。
這宮裡的事情,特别是關于子嗣一事,她是再不願插手。
南婉君現在的情況,明顯是有人不想讓這個孩子活下來。
南婉君對候在一測的容姑姑使了個眼色,容姑姑帶領殿内的宮女走出内室,把空間留給她們。
“是藍貴妃跟我提了你,她說,這京中,若是還有誰能保住我肚中的孩子,那人一定是你。”隔着厚帳簾,鐘晚意看不到她說這話時的表情。
“京中太醫那麼多,我不知道她為何獨獨提了你。”南婉君微微一笑。
“說實話,在此之前,我對你的印象并不好。我進京後,第一次病倒,為我看診的太醫,便是你。”
“明知道我是在裝病,或者說,我病倒了,不過是因為,自己泡了一夜冷水,風寒入體的緣故。可你做為東陵的太醫,卻選擇順着我的話,診斷為水土不服。”
南婉君紅唇輕抿,“所以我對的評價是,膽小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