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鐘姑娘是賣身給了你太子府?
到底是病了多日的人,安國公這一聲其實并不響亮。
蘇祈銘還是被驚了個踉跄。
進門就給他老爹跪了。
“毛毛躁躁的,咳咳咳……”
安國公想呵斥兩句,奈何一陣咳嗽襲來。
“國公爺稍安,您現在的狀況不能生氣和激動。”
鐘晚意幫着拍背安撫。
安國公也看到了屋子裡的其他人。
有外人在,不能損了兒子的臉面。
蘇祈銘敢忙倒水,被鐘晚意制止了。
“過兩刻鐘後再喝。”
略休息了一下,安國公看向鐘晚意。
“剛才迷迷糊糊的,你是哪家的姑娘來着?”
“紮得我還挺疼。”
後面這句自然是緩解氣氛的玩笑話。
鐘晚意給他擡高了枕頭。
“我姓鐘,國公爺稱呼我鐘大夫就好。”
刻意沒提是被從太子府接過來的。
靠山要找,也的确很急,但現在并不是時機。
“倒是個大氣的姑娘。”
“今兒咳咳,這一遭,勞煩你了。”
“還有各位大夫,也辛苦了,我安國公府定不會委屈了各位。”
兩位禦醫和一位大夫忙說“不敢”。
先前閑話最多,又不明情況高聲嚷嚷的太醫,腆着笑臉擠進來。
“國公爺終于醒了,也不枉費我,我們這些時日的不眠不休了。”
國公爺用看猴兒的眼光瞅了他一眼。
想說“你頂個屁用”。
怕其他大夫多心,覺得自己是駁了他們的功勞。
“老夫知曉各位辛苦,咳咳咳。”
“我,我既好些了,就不必留這麼多人。”
“銘兒啊,你安排一下。”
蘇祈銘點頭如搗蒜。
趕緊将多的人都請了出去,給銀子賞賜和送回。
就怕動作慢了一步,又得遭他老爹一頓獅子吼。
其實外間等候的太醫大夫并不多了。
在安國公夫人被“送”回院,鐘晚意下第一針的時候。
多數膽小怕事的就如鳥獸散了。
安國公的病情隻是得到初步的有效抑制,體力腦力各方面都還遠未恢複。
就在鐘晚意給他喂一小點米粥和藥之後,很遵醫囑的閉上了眼睛休息。
鐘晚意退到外間守候。
也和禦醫大夫們商量後面的治療方案和用藥。
蘇祈銘将人都送走後回來,眼皮耷拉着,已是疲憊不堪。
又總覺得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忘記了。
“鐘女醫,父親情況剛剛緩解,可否再留您兩日?”
“若您不願,我即刻就送您回去,絕不仗勢強留。”
蘇祈銘身份貴重,倒是個知道尊重人的。
再想想封行止,鐘晚意忍不住“啧”了一聲。
見蘇祈銘疑惑擔憂的目光。
“抱歉,想到點别的。”
“病人狀況尚未穩定,我自然是不能走的,還得勞煩世子殿下尋距離主院近一些休息之所。”
鐘晚意趕緊道。
“多謝,多謝。”
蘇祈銘說着就要去安排。
前腳都跨出門了,又皺眉停住。
到底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來着?
“世子殿下。”
鐘晚意喊一聲。
“啊?鐘女醫還有什麼要求?”
累了多日的世子爺明顯腦子不太好使的樣子。
鐘晚意張了一下嘴,停住。
還是開了口,“國公爺已經度過危機,外面那些,額,都撤了吧,病人看着難免心裡不爽快。”
蘇祈銘一拍腦門。
“就說忘了什麼重要的事,多謝提醒。”
蘇祈銘頂着黑眼圈和虛浮的腳步,趕緊差人去将喪葬的東西都給處理了。
其實他忘記的不是處理“沖喜”的東西。
而是被他“禁足”的親老娘。
也算個陰差陽錯吧。
沒把國公夫人放出來,鐘晚意還能得點清淨。
就在這時候德喜公公來了。
見在撤東西。
德喜心中一驚一喜。
拉着個管家婆子,“國公爺大安了?”
“是,一位太子府女醫剛已将國公爺救醒了。”
德喜先是找到蘇祈銘,将太子的賞賜給了。
然後才到正房外間看望鐘晚意。
“鐘小姐,殿下盼您早些回去呢。”
德喜臉上帶着笑。
“國公爺剛有好轉,我還得再留守兩日,勞煩公公跟太子殿下請示一聲。”
鐘晚意本就不願回去,何況還要看顧病人。
“這不還有禦醫大人們在嗎,您是女眷,常留他府難免閑話,也惹殿下擔心。”
這話若換了太子府别人來說,鐘晚意非得怼上幾句不可。
到底是德喜公公,她還得賣兩分情面。
但臉色已經不好看了。
“病人為重,還勞公公請太子殿下體諒。”
德喜也知她不悅了,但想想自家殿下那鍋底灰一般的臉。
“鐘小姐,您在外殿下總免不得擔憂……”
話還沒說完,裡間就傳來了動靜。
根本沒睡着的安國公,咳嗽兩聲,提高嗓音。
“咳咳咳,怎麼,本公不太明白,鐘姑娘是賣身給了你太子府,還是太子内眷?”
德喜駭然,趕緊進去作揖。
“叨擾國公爺休息。”
“别給本公扯那些沒用的,剛才的問題,你如何作答?”安國公橫眉怒目。
德喜都想哭了。
“鐘小姐是自由身,女子名節貴重,還忘國公爺慎言呐。”
安國公也不想為難個太監,一擺手。
“太子殿下今日之情老夫敬領了,日後定會報答,絕不搪塞。”
“但老夫身體尚未康複,還得留鐘大夫些時日,請公公幫忙通禀一聲。”
這話就有些硬氣了。
朝堂老狐狸,哪裡聽不出鐘晚意不願回太子府的意思。
不論是何内情,救了自己一條命,護着兩分那也是應當的。
德喜不敢再多說。
趕忙告辭要離開。
“德喜公公,能否勞煩将紅兒送來,身邊差個打下手的。”
“咋家會請示殿下的。”德喜腳底抹油,溜得飛快。
在德喜走後,安國公也沒再叫鐘晚意進去問話。
自覺今日對太子有些僭越了。
也不想打探别人私事太多。
但安國公不顧病體的幾句維護,倒是給了鐘晚意不少的信心。
不一會兒安國公沉沉睡去,天色也漸晚。
“後半夜可能會有些變故,能否勞煩康大人做個陪?”
鐘晚意對這位病人至上的老前輩很是尊敬。
“但憑鐘大夫安排。”康禦醫拱手,半點沒有架子。
“那我們且去休息,明日替你們,若有什麼狀況可随時來喚。”
另一名禦醫和那民間大夫對視一眼,然後拱手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