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一再的縱容,並不會換來悔改
朱芮卻在一邊幸災樂禍,什麼主任啊,還不是欺軟怕硬的人。
瞧瞧,被她說中心事的趙主任,怒火中燒了吧。
哼,檢查單交給護士有問題。
這麼嚴重的事故。
趙主任肯定要把花蘭從實習生名單裡開除。
開除花蘭也好,至少可以讓安小月心裡難受一陣子。
這兩人,整天在科室裡嘻嘻哈哈的。
還有科室裡的那些醫生護士,個個嫌貧愛富,捧著安小月的臭腳。
她早就看不下去了。
安小月和花蘭,她們這是咎由自取,活該!
在安小月的揉按下,趙主任泛白的臉漸漸恢復血色。
安小月又找紙杯接溫水,剛準備給趙主任喝,又收了回來。
「趙主任,要不要加一支葡萄糖?」
「不用,我喝點溫水就好。」
趙主任說話都有氣無力的,顯然是被朱芮的話氣得不輕。
安小月也沒有想到,朱芮心裡的想法,居然如此陰暗、齷齪。
她不想著抓住實習的機會,好好學習臨床經驗。
反倒是一副大義凜然、替天行道的做派,到處拱火、搬弄是非。
今天朱芮打花蘭,她實在是沒有忍下去的肚量了。
趙主任水還沒喝兩口,楊醫生推門進來了。
「趙主任?」
楊醫生沒想到,一向活力滿滿,全科室精神領袖的趙主任,會有如此憔悴的時候。
趙主任擺擺手,「等會再說吧,我緩一緩。」
楊醫生心裡也是愧疚不已。
都是她這個帶教老師偷懶,才導緻花蘭被打。
花蘭好心幫忙,反倒挨了結結實實的一巴掌。
她這心裡不好受。
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積極解決問題才是最要緊的。
楊醫生沒什麼情緒的眼神落在朱芮的身上。
這個實習生棘手得很,偷奸耍滑、搖唇鼓舌倒是一把好手。
朱芮的品性,將來成為一名醫生。
實在是誰和她共事,誰心力交瘁。
幾人靜靜坐了一會兒,花蘭帶著實習辦的老師來了。
實習辦的老師,管理著幾所醫學院的實習醫生工作安排。
對於每一位實習醫生的家庭情況、學習經歷、在校表現,他們都非常清楚的。
剛才看到花蘭,又見她臉上的巴掌印,她後背瞬間冒出一層冷汗。
那可是大門上掛著兩塊【一等功臣之家】牌匾的烈士之女啊。
人家爸爸媽媽為守護國家的安全而犧牲,不代表花蘭的背後沒人。
誰要是覺得花蘭一介孤女好欺負,就大錯特錯了。
不然以花蘭的成績和平時表現,怎麼會將她分來京市第一人民醫院實習的呢?
花蘭現在這副模樣,要是被相關部門知道。
花蘭有錯還好說,要是沒錯,這事可就得給個交代了。
一旦處理不好,軍區的領導親自過問此事。
後果就是,京市第一人民醫院就此解散。
就算上面不知道,她的監護人,也不是好糊弄的。
褚霄憑一己之力,愣是把京市第一人民醫院掛在各平台熱搜上十多天,院裡的領導更是開除的開除,談話的談話。
也不知道是哪個不長眼珠子的東西,敢往花蘭的臉上招呼?
實習辦的老師,惴惴不安地和蘭到了醫生休息室。
「趙主任,您找我。」
趙主任也是婦產科的開科元老了,醫術、醫德沒得挑,在醫院裡頗受大家的尊重。
實習辦的老師見趙主任被抽幹精氣神的疲憊模樣,視線掃一圈,全是不好惹的主,尤其是......
實習辦老師的目光落在朱芮身上,這小妮子又給她惹驚天大事了!!
要死!
她狐疑的視線在朱芮和花蘭臉上掃。
還好,花蘭臉上隻有一個巴掌印,沒吃虧就好。
朱芮這號老鼠屎,她可記得太清楚了。
朱芮實習多久,就被科室的主任、帶教老師反應了多久。
實習辦老師一個頭兩個大,太陽穴突突地跳,跳得她頭脹痛。
趙主任斂了斂神,聲音極低地開口,
「今天叫你來呢,是這個實習生的事情。」
朱芮聞言,對著站在她對面的花蘭伸舌頭擺鬼臉。
這得意的一幕,落在實習辦老師的眼裡,又是一陣膽寒。
「這個朱芮,你看看怎麼弄吧,我科室實在是帶不動她了。」
朱芮聞言,幸災樂禍的笑容僵在臉上。
不是花蘭的錯嗎?怎麼成帶不動她了?
「趙主任,錯的不是我,是花蘭。」朱芮嚷道。
「好。」趙主任深深呼吸兩口,才將胸口翻湧的怒氣壓下去,「我就把你這一段時間,在我科室發生的事情好好說一說!」
實習辦的老師也是難辦,一邊接水,一邊安撫趙主任的情緒。
「趙主任,慢慢說,慢慢說,咱這把年紀,和這些小姑娘可沒法比,身體是自己的,可得好好愛惜。」
趙主任接過水杯,小口喝著,娓娓道來。
原來,朱芮在婦產科實習的這段時間,表現令帶教老師不滿,更讓趙主任頭疼。
楊醫生讓她採集個病史,總是問不全。
換藥、做個胎心檢測等工作就更別說了,她根本不會。
患者的病名出來,她寫病歷,就照著書上的癥狀套,完全不看患者本人的不適。
楊醫生剛工作兩年,她雖然是個住院醫師,之前帶的實習生,都很好。
自從帶了朱芮之後,所有的工作都翻倍,每天忙得頭昏腦漲。
甚至有的時候,朱芮和患者、患者家屬吵嘴,患者直接投訴到院辦。
楊醫生、趙主任就被約去院辦喝茶,去給患者一家賠禮道歉。
這些都不談。
最讓趙主任不能容忍的事情是,朱芮手腳不幹凈、撒謊,心思完全沒有放在實習工作上。
安小月有個平闆,大家都知道。
她的平闆上有許多的資料,甚至是一些需要花錢才能瀏覽的論文。
醫生平時工作忙,也沒有時間去網路上找論文。
漸漸的,也不知道怎麼搞的。
安小月的平闆就成了大家共享的資料,每天都跟著醫生在辦公室值夜班。
值班醫生晚上不睡覺的時候,就看一看她翻譯的論文。
那些都是當下剛發表的論文、研究報告,大家受益良多。
本來是一件大家共同學習的好事。
誰知,平闆在楊醫生值夜班的時候,不見了。
全科室翻了個遍,都沒有找到。
大家都讓安小月登錄賬號,定位找一找平闆。
安小月說沒事,反正資料都存在雲端的,丟了就丟了吧。
醫院人員流動本來就大,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隻有安小月、楊醫生和趙主任知道。
平闆最後的定位,是在某所醫學院校租住的居民樓裡。
楊醫生隻是試探性地問朱芮,她是不是住在某某小區。
次日早上,安小月的平闆,就出現在了花蘭的背包裡。
發現平闆的人,還是朱芮。
妥妥的此地無銀三百兩。
既然平闆已經還回來,知情的三人,想著給朱芮留面子。
楊醫生當著全科室的人解釋,是她值夜班昏了頭,忘記自己放在哪裡了,和花蘭沒有關係。
朱芮倒好,倒打一耙。
她時不時在其他實習生面前,說花蘭的壞話,說人家是小偷,敢做不敢當。
花蘭呢,性子軟,人又乖,默默吞下所有委屈。
「現在,我算是明白了,一再的縱容,並不會換來悔改。」
趙主任說到最後,人也冷靜下來。
「我也被搞得累了,煩請你把朱芮安排到其他科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