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盛煬由她和幸運保護
傅盛煬突然轉變的說話態度,讓傅金雲憤怒的情緒瞬間凝固。
他視線偏轉,落在安小月的臉上。
小月誠惶誠恐的神色,以及兩人緊緊握在一起的手。
使得他意識到,剛才的反應,有些過了。
江開被打的事情,已經過去,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江開一個被判十年的犯人,居然可以離開監獄。
盛煬,一定付出了不少的努力。
這其間,恐怕還有小月那外交官爸爸的人情。
想明白這些,傅金雲臉上的神情溫和幾分,他牽動嘴角的肌肉,「既然如此,那都是命,接回來就先住海棠樓吧。」
安小月和傅盛煬都沒有說話。
傅金雲的臉上,有些掛不住。
他試圖找些話說,緩解降到零點的冰冷氣氛。
「住海棠樓的話,我現在叫福伯安排人去收拾。」
傅盛煬:「我已經讓崔媽收拾好了。」
原來早就安排了呀。
傅金雲摸摸鼻子,語氣不自然地問,「他的活動範圍是多大?」
「海棠樓內。」傅盛煬的聲音如常,聽不出情緒來,「相關部門的人會來測量,超出範圍,電子鐐銬會放電。」
傅金雲想,住在小院子裡七八年,多可憐啊。
「就不能活動範圍大一點嗎?」
傅金雲如此一問,傅盛煬隻覺喉間傳來一股腥甜,翻湧的氣血難以壓制。
安小月察覺身邊人的異常,另一隻手覆上傅盛煬的手背,輕輕摩挲。
江開當初為什麼進監獄,最根本的原因可不是她安小月。
是江開自己碰了黃、毒,越過法律紅線。
就這,能有個樓給他住,都是天賜了!
但她不能拱火,隻能調和他們爺孫之間的關係。
安小月溫和地笑著,將其中的利害,和傅金雲掰扯清楚。
「爺爺,我知道,你對江開有愧,你關心江開的情況,但事情遠沒有我們看到的那麼簡單。打江開隻是開始,江勉之當初在職場上,獨樹一幟。他自認為剛正不阿,兩袖清風。實際水至清則無魚,他得罪了不少人。江勉之已死,當然隻能拿江開出口惡氣。」
傅金雲仍然不爽,「那也不能想打人就打人啊,監獄也太不負責任了。」
安小月眼底的精光一閃即逝,機會來了!
「對啊,爺爺都知道,不能想打就打。可是,對方為什麼就是能打呢?帶頭的還是個即將執行死刑的犯人,江開一個有期徒刑,為什麼能接觸到這樣的人呢?」
安小月一連拋出兩個問題,把傅金雲都問住了。
對啊,為什麼呢?
傅金雲往深處一想,就能明白,不就是有人從中作梗呢嗎?
樹大招風,他作為長豐集團前一任總裁,深諳其道。
那些人,就是沖著長豐集團,沖著傅家來的。
傅金雲想到江開可能帶來的潛在風險,他後背起了一層冷汗。
「江開住在我們家,不會被人拿來攻擊長豐吧。」
我們家。
爺爺這三個字用得秒啊。
立場,馬上就變了。
傅金雲在乎長豐集團,勝過一切,安小月是知道的。
她本不欲將話說到如此難堪的境地。
可,她在乎盛煬的情緒。
她都不維護盛煬,就沒有人為盛煬說話了。
盛煬處處都在為爺爺想,爺爺卻......
罷了,她也是做媽媽的。
傅晚棠就江開這麼一個兒子,她就試著理解爺爺吧。
不然越是想爺爺的不好,越成了禁錮自己的枷鎖。
以後,盛煬就由她和幸運來保護。
安小月勾唇,嘴邊笑意淺淡。
「不會,這些方案是監獄提出,我們隻是配合。」
傅盛煬補充,「監獄會出公告,承認是他們監管不力,且無力照顧江開。」
虛驚一場,傅金雲這才放心。
他試圖找補,「盛煬,小月,你們小姑就江開這麼一個孩子,你小姑的死,我也有很大的責任。你能把江開接回傅園,爺爺謝謝你。」
安小月的心,咯噔一下,暗道糟糕。
她下意識地去看傅盛煬的臉色。
果然,盛煬的臉,黑得能滴出墨來。
如果,爺爺不說謝謝,盛煬的心裡還能好受些。
事實卻是,爺爺說了。
這一聲謝謝,無疑是一把刀,硬生生破開傅盛煬的皮膚,插入心尖。
盛煬連叫一聲痛,都不能。
從小帶大他的爺爺,相依為命的爺爺。
有一天會為欺負他的姑姑、出口污衊他愛人的表弟,說謝謝。
等同於,爺爺為了其他人,將他放在彼此對立的另一邊。
盛煬的心,能好受才怪!
傅盛煬好似沒有聽到傅金雲的話一般,冷聲開口,
「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和小月先回不知春。晚飯就不過來吃了,明天我會接江開過來你這裡。」
傅金雲的唇幾度開口,也沒有說出一句合適的話來。
他求助地看向安小月。
安小月卻隻顧著看傅盛煬,根本沒看他。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夫妻倆,是一個鼻孔出氣的。
傅金雲氣歸氣,但冷靜過後,他也知他對江開的態度,傷害到盛煬。
一如當年,他爸爸無法面對愛妻死亡,寧願出家,也不願親手撫養盛煬長大。
他對江開的包容,讓盛煬再次感受到了不被選擇、保護的感覺。
可江開也流著傅家的血,他總不能不管。
十年牢獄之後,江開總是要出監獄生活的呀。
現在,江開因禍得福,能來傅家生活,他當然是開心。
盛煬的日子越過越好,他也希望江開能好好過日子。
傅盛煬臉色陰沉地走出松濤苑,與等候在門口的福伯碰上。
「先生。」
「什麼事?」
「老太爺書房的座機,中午的時候響過。」
安小月聞言,眼角又是一抽。
今天怎麼回事?
令盛煬不開心的事情,都堆到了同一天。
而傅盛煬也很快反應過來,書房的座機響,意味著什麼?
他此刻才知道,爺爺書房的座機還能使用。
這麼多年,爺爺還和那人保持著聯繫。
「是老爺打來的,我沒有告訴老太爺。」
傅盛煬垂在身體兩邊的手,緊緊握在一起,骨節泛白。
「知道了!」
傅盛煬說完,大步離開。
福伯的話,證實了安小月當初的猜想。
福伯口中的老爺,正是盛煬的爸爸傅宜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