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我們在這裡等寶貝老婆呀
周平一說,兩位同學也回過味來。
是啊,誰敢說國醫聖手的孫女、外交部副部長千金、豪門太太做得不對啊。
既然得罪不起,那就不招進去。
「太過分了,這怎麼能是安同學的不是呢?明明就是他們自己的問題。」程卓立憤憤不平,一拳砸在桌上。
他們這裡的動靜不小,引來周圍同學關注,教室討論的聲音也小了許多。
輔導員的目光掃過四人,最後落在程卓立身上,「程卓立,你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老師,是我杯子倒了,他在搶救。」周平滿臉堆笑,站起來解圍。
輔導員心知周平的好意,並未戳穿,「有什麼問題,等看完名單再提出來。」
程卓立也知他剛才衝動了,安小月沒在第一個的細節要是被其他同學知道了,被議論的是安小月。
甚至有些同學還會大作文章,笑話安小月。比如手下敗將:丁良。
他倒是出完氣了,心裡舒坦了,但受傷的隻有安小月。
程卓立寫了張紙條推過來,「安小月,對不起啊,好像給你惹麻煩了。」
安小月心中感動,在紙上寫道:謝謝你這麼維護我,沒有任何麻煩,不接受道歉。
花蘭也握著筆湊上來:你很帥,當醫生了可別這樣,醫患關係緊張。
安小月遞過去的時候,周平加了一句:以上+1。
程卓立看見紙條上的內容,捂嘴笑。
安小月明白此間種種,心中不免失落、不平。
就好像被人打了一悶棍,回頭的時候,所有人都看著你,找不到下手的人,也隻有硬生生挨了打。
但她畢竟是安小月,並沒有讓情緒影響她太久。
事情已經發生,她應該想的是解決在哪裡實習的問題,而不是找人鳴不平。
思前想後,安小月打定主意,一會兒沒招夠實習生的醫院,她都記下來,下午挨個去醫院自薦。
「小月,你看。」花蘭大力拉住她的手,聲音難掩激動,「有你的名字。」
安小月倏地擡頭,便看見名單的最後一欄:
「安小月京市第一人民醫院」。
程卓立疑惑,「學習委員,這是什麼意思?」
周平不語,這讓他怎麼說嘛。
花蘭也睜著一雙不解的眼睛看向安小月。
「可能是我大伯爭取的。」安小月無比淡然。
表格已經形成,想要再加一個名字,隻有最後一欄再補一個,不然紙質版的要全部重新列印、簽字、蓋章。
程序複雜,時間也來不及,乾脆就直接在電子公開版補一行,現公布給同學們,把實習的事情順利推進。
等事後再列印紙質版的出來,一一找相關負責人蓋章、簽字補全紙質名單存檔。
這麼細節的東西,輔導員篤定能看出來的同學不會太多。
所以才會有輔導員的一句:有什麼問題,等看完名單再提出來。
充滿期待的實習,在這一刻忽然變得心酸又諷刺。
輔導員把實習相關的事情說完,安小月和花蘭、程卓立、周平聊了會兒天,便坐上車回家。
面對同學的時候,她還能穩住情緒,裝著很高興的樣子和大家一起說笑、合照。
可坐在車裡,她怎麼都高興不起來。
冥冥之中,許多事情已經變了。
她是安小月,但也不再是安小月。
商祺在教室外就看到了一切,她從後視鏡觀察著夫人的情緒,最後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安慰夫人。
車剛開進傅園,安小月就注意到噴泉前的男人和嬰兒車。
不用她開口,商祺便停車、解安全帶。
安小月開口阻止她,「你不用下車,我自己來。」
推開車門的一瞬間,安小月收斂所有的情緒,不想被傅盛煬察覺她的異常。
她揚起一張笑臉,向傅盛煬和幸運走去,「怎麼到這裡來了?」
「我們在這裡等寶貝老婆呀。」
傅盛煬側身,從嬰兒車後拿出十一朵花,花由一根金色的絲帶捆綁著。
他遞給安小月,「花園裡開得最好的花,我和幸運一起,送給最漂亮的媽媽。」
安小月望著那十一朵花未動,蠕動的手指捏住褲縫。
她本來都計劃好一切了的,可面對傅盛煬的時候,委屈的感覺又湧了上來。
明明她什麼都沒有做,為什麼要這麼對她?
世人的偏見,為什麼要她來承擔後果?
既然電子表格都已經加上她的名字了,為什麼就不能挪一挪?
傅盛煬見她眼尾泛紅,把花塞在她手裡,手指從她挺翹的鼻樑上劃過,語氣低緩溫柔,「抱一抱。」
抱一抱。
簡單的三個字,淚水倏地就湧出來。
所有委屈,在愛她的傅盛煬面前避無可避。
「我從大一開始就是全校第一,我醫學技能比賽組也拿了第一,我想得通,但是我好難過。」
安小月撲在傅盛煬的懷裡,聲淚俱下訴說著她的委屈和不甘。
「明明可以直接收錄我實習,就因為顧忌我的身世,就把我拒絕了。」
「他們因為我的身份拒絕了我,又因為大伯的關係收錄了我,結局都是一樣的,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他生兒育子的愛妻,哭得如此傷心,被人如此不公平的對待,傅盛煬怎麼可能咽得下這一口氣。
但面對小月,他情緒穩定,理智地為她分析、解惑。
「因為這樣會讓你難受,會讓我們感覺噁心,會說出一句,『是你大伯把你塞進來的,不是我們主動收錄你的』。」
安小月揚起一張梨花帶雨的臉,「所以,你的意思是,他們願意收錄我,但要上一道保險,為了讓我聽話。」
她的聰明讓傅盛煬心疼不已,溫軟的唇輕輕吻去她眼裡的淚。
「是,他們以小人之心度你的腹,你務實、勤奮,是一位再優秀不過的醫學生,是他們做得不對,我們家小月沒有任何錯。」
原來是這樣,看重她的能力,又忌憚她的身世。
如此噁心的操作一番,以後她在實習中出什麼錯,或者不聽帶教老師的話,她就會被架在火上烤。
小小的一件事,也會因為家人國醫聖手、醫學泰鬥的稱呼而無限放大。
安小月對京市第一人民醫院的濾鏡,一瞬間破碎。
「他們越是這樣,我就越要去。」
全家人那麼愛她,大伯知道的話,肯定會告訴大伯母,那就等於全家都知道了。
她想瞞住,想一個人默默接受,不可能。
她不僅僅是安小月,自然那些人做的一系列動作,傷害的也不僅僅是她一個人。
她不僅要去,還要以最好的成績完成實習。
否則,她咽不下這一口氣,更吃不了這個啞巴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