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離婚後大佬追妻又跪了

第564章 心口一陣刺痛

  

  男人的表情像是被寒氣浸潤過,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維持了一個多月的平靜假象,終於在此刻被打破。

  不等顧延舟開口回答,就聽男人充滿急促壓迫的聲音再次響起,「她要嫁給誰?」

  「我......」

  顧延舟剛說一個我字,男人的手掌突然『咔嚓』一聲,指骨的骨關節音,可見驟然的壓力有多緊。

  而那雙墨一樣湛黑的眼睛,像是一個能夠吞噬一切的深淵。

  這樣的男人即便是躺在床上,也殺傷力巨大。

  「啪嗒」一聲,顧延舟剛削的蘋果砸在了地上,汁水都濺出來了。

  「哎呦......」

  顧延舟齜牙咧嘴的哼了聲後,說:「不是說那人是我,我是要說,我聽說是裴家少爺!」

  手上的壓力這才消散,傅司宴鬆開了他的手。

  「靠,疼死了......」

  顧延舟甩胳膊,暗道下次說話絕對不能再停頓了。

  他皺眉道:「不知道我的手很貴嘛,還掐得那麼緊!」

  顧延舟是對手精心到會去上保險的程度。

  被傅司宴這麼一捏,剛剛的腕子都斷了的感覺。

  出於醫者的習慣,他忘記了剛剛的話題,點評說:「沒想到你天天不復健,這手的癒合力倒是不錯!」

  他好奇道:「你這是背著我,夜裡偷偷練了嗎?」

  「什麼時間?」傅司宴冷冰冰開口。

  顧延舟:「......」

  他聽得一頭霧水,什麼什麼時間。

  「我哪知道你是什麼時間偷練的,難道你夢遊。自己練的自己卻不知道?」

  顧延舟一臉疑惑道:「以前也沒聽說你有夢遊的毛病啊,難道是......你卧床久了,新增的毛病?」

  他突然站起來,伸手就去掰傅司宴的眼睛,想檢查一下,有沒有別的毛病。

  卻被男人胳膊一擡,擋了過去。

  他言簡意賅道:「我是問你婚禮!」

  顧延舟:「......婚禮啊。」

  「說是後天。」

  顧延舟重新拿了個蘋果削皮。

  他也不是很理解,這婚禮哪有一點風聲都不透的,突然就舉行了。

  「據說是裴公子自己帶著女友回去,說是已經在愛藍堡結過婚了,但裴家不也是大家族嗎,要面子,自然要給小兒子在北境島再舉辦一場婚禮。」

  他把蘋果削好後,遞給男人,說:「小明溪還真夠神速的,到底是什麼時候跟這個裴家少爺結婚的,誰都不知道......」

  話還沒說完,床上的男人突然掀開被子,然後從床上起來了。

  顧延舟瞪大眼睛。

  什麼,他竟然......起來了?

  不是這傢夥一天復健都沒做過,怎麼突然從床上起來了。

  再等他反應過來,男人已經搖著輪椅,出了病房的門。

  顧延舟:「......」就這麼出去了?

  不過,他還是看出來,男人剛站起來的瞬間,走路還是有點跛,一看就是還沒完全好全的樣子。

  但就算是這樣,能從床上起來,也是巨大的突破了。

  至於跛這個問題,還是需要後期的康復訓練來協助,畢竟長時間的卧床會導緻肌肉萎縮。

  這個男人的復原力,已經高出旁人數倍了。

  顧延舟感嘆道:「這小明溪果真是神丹妙藥啊,簡直堪稱救死人,生白骨的華佗神丹了!」

  「咔嚓!」

  他狠狠地咬了口蘋果,給自己壓壓驚。

  ......

  這是傅司宴醒來後,第一次離開醫院。

  他到了電梯口按下樓層,正好撞見上來的周牧,在看到坐輪椅的男人,他先是側身而過。

  但下一秒,他就停下腳步,遲疑了下,才回過頭。

  待看清男人的臉後,嘴巴張大吸氣足足有十秒,才發聲。

  「——傅總!」

  「回公司」

  男人隻說了這麼一句,人就已經控制輪椅進了電梯。

  眼看電梯門即將閉合。

  「誒......等我一下,傅總!」

  可能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周牧語氣很拖沓,把專業素養都丟了。

  他匆匆上前扒拉了一下,一腳踩了進去。

  電梯門再次關上。

  他看著男人道:「傅總,怎麼突然回公司?」

  「有事處理。」男人自打醒來後,基本上話就很少。

  基本上能說四個字,絕不會說五個字。

  有時候甚至兩三天都不說一句話,公務照常處理,周牧詢問他吃飯問題,他都用一個簡單的『嗯』來回答。

  就這樣,男人的話漸漸的越來越少。

  周牧心裡著急,就去找到顧延舟說了這個情況。

  顧延舟為了給傅司宴研究更好的肘關節替換材料,整天泡在實驗室裡,不出來。

  聽到周牧這話,他隻能暫停手頭的研究,天天來醫院陪這個男人。

  他性子活潑,話也很多,就算對方不說話,他也不會覺得尷尬,而是能起個頭不停說下去。

  這樣倒也不錯,起碼傅總聽得煩的時候,會說:「你很閑」「你無聊」「你沒事」

  這些話來趕他走!

  有了顧延舟在,傅司宴話少的癥結改善了許多,雖然還是一天就那幾句,但總比之前幾天才說一句,讓人放心的多。

  電梯門打開。

  周牧習慣性地站在男人身後,去推輪椅。

  但男人制止了,淡聲道:「我自己來。」

  他操控按鈕,輪椅就能自己前進後退轉向,很是方便。

  到了車前,他再次拒絕了周牧的攙扶,小臂撐著輪椅扶手,慢慢站起來。

  然後,才接過周牧準備的拐杖,自己撐著進了車後座。

  他表情一向淡,所以,別人也很難窺探出,他恢復得如何。

  不過看樣子都覺得他恢復得不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站起來行走還是很困難,即便是拄著拐杖,依舊需要很大毅力。

  曾經挺實的小腿,因為長時間的卧床,肌肉變得萎縮,稍微站一會就會疼得厲害。

  還有一到下雨潮濕的天氣,這右腿就會鑽心的疼,躺著也疼,更別提站起來。

  查爾斯洛德最喜歡研究怎麼樣以最輕鬆的角度,讓人變得殘疾。

  所以他看似簡單地捏碎膝蓋骨,實際上,他捏的位置,根本不是隨意捏的。

  而是自己研究出的角度,直接導緻了連接困難。

  現在傅司宴不僅右腿走路困難,還留下了非常嚴重的後遺症。

  隻是這些事,他並不在乎。

  醒來後,前程往事讓他覺得如大夢一場。

  他沒有死,但也不算活著,像個機器人一樣。

  到公司後。

  傅懷深沒有使用傅司宴的總裁辦公室,而是為其保留了原辦公室,自己另外開闢了一處辦公地方。

  傅司宴出現在房間時,他也很意外。

  「司宴,你怎麼過來了?」

  傅司宴開門見山問:「小叔,明溪嫁人的事,你了解嗎?」

  他問的了解,是問有沒有什麼內幕。

  她現在懷著孕,嫁人,那肚裡的孩子,想要怎麼處置,對方家裡能不能接受,而且裴家......

  說實在話,即便他現在算是半個殘疾人,他也一點都看不上。

  外面都道裴家是大家族,內裡的陰司,隻有他們自己家知道。

  總之,好好的北城不待,而是選擇在北境島立足。

  這個裴家絕不是外人所想的那麼簡單。

  裴行之那人,看著倒是沒那麼壞,但時間最能將人改變,現在他愛明溪,以後還能一直愛嗎?

  他能抗住家族壓力,不娶別的老婆,隻對明溪一心一意嗎?

  傅懷深也知道他問的意思,在得知明溪嫁人的消息後,他第一時間打過去問了情況。

  他跟明溪也算有些交情,當初在北城也幫了她不少,所以對於他的詢問,明溪不算排斥,沉默了下,告訴他,確實如此。

  現在他不知道傅司宴能不能接受這個真相。

  斟酌了下後,他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我了解到的是,沒什麼內幕,明溪確實是要嫁給裴行之,兩人認識多年,裴行之倒是個不錯的人選。」

  傅司宴眼神一黯,傅懷深國外的勢力比他廣。

  如果傅懷深探聽沒有問題,那隻能說可能真的沒有問題。

  他意識到,明溪嫁人不是像他那樣因為陰謀,而是真的要嫁人了。

  瞬間,心口一陣刺痛,狠狠紮過來。

  男人的臉色也在蒼白了一會後,恢復如初。

  「沒有內幕就好。」

  他說完,竟然淡定地轉身,就要離開。

  「站住!」傅懷深沉聲叫住了他。

  傅司宴輪椅停下,但沒有回頭,背對著男人。

  從後面看,他的背影依舊挺直,看不出半點有情緒的樣子。

  「司宴,你休息的已經夠久了吧。」

  傅懷深插著兜,漫步到男人側面的沙發邊,靠著沙發背站著,問道:「我聽延舟說,你的康復訓練做得不是很好,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訓不訓練,結果都是差不多。」

  這麼久以來,這個男人第一次坦露自己的想法。

  所以他不願意訓練,就是覺得自己已經是落下殘疾,訓不訓練也沒多大意義。

  「胡扯!」傅懷深很是威嚴的一聲呵斥。

  以往的時候,傅老爺子還在時,他不是很喜歡這個侄子。

  因為他先入為主的認為,這個侄子跟傅成生很像,利欲熏心,沒有感情。

  傅家唯有當家老大最為寬厚懷仁,對誰都溫和有度,偏偏沒留下一兒半女。

  當年傅老爺子瞞得緊,他也常年不在國內,所以並不知道司宴其實是大哥的孩子。

  他見識了傅司宴小小年紀,就展現出驚人的商業天賦,但他的天賦裡沒有任何情感,冷漠冷血,隻考慮事關傅家的利益,不考慮小企業的生死存亡。

  在他眼裡,那些靠著傅氏這種大集團存活的小企業,不管是倒閉,還是虧本,都不在他的關注點內。

  即便企業受不了來叫怨,他也是非常冷漠的表示,不行就換一家。

  他的眼裡從來都隻有利益和成功,有時候甚至為了達成自己的計劃,不折手段。

  雖然沒上升到害人的地步,就是一些集團競爭手段。

  但傅懷深很看不慣他的這種為了利益,沒有人情的處事方式。

  所以當初他回國,接觸到明溪後,在他們夫妻關係不好時,他給了明溪一些助力。

  就是想要銼銼這個不可一世的天之驕子的銳氣!

  可後來越往後,他發現傅司宴似乎因為明溪的出現,改變了許多,比如他一直漠視的員工人性化福利,和對靠傅氏存活的相關企業的利益保障這些,他都親自製定出有力的保障制度。

  婚後,他做的慈善事業,關愛患病兒童,關愛空巢多病老人這些,比之前增長了幾倍之多。

  明溪的一些善良的行為和舉動,也在潛移默化中感動了這個冷漠的男人。

  帶動他做出一些改變。

  特別是傅懷深在了解到傅司宴之所以這麼冷漠,全是因為幼時受到來自傅成生的冷暴力。

  在那個家裡,他體會不到一點父愛,在他不知情時,一直都把傅成生當作自己的親生父親看待。

  誰知道嗎,這個人心懷鬼胎,從小就想著教歪傅司宴,可惜這個男孩的自制力超出了他的掌控。

  雖然冷血,但他不會作姦犯科,不會害人。

  沒能如了傅成生的願。

  其實在知道實情後,傅懷深覺得和明溪結婚後的傅司宴才是真正的他。

  他的本質還是大哥的孩子,性子裡的善,從未脫離過,隻是少時被掩藏起來了而已。

  現在老爺子也離世很久了,傅懷深作為傅家人,傅司宴的長輩,自然有責任護好傅家的掌舵人。

  「司宴!」

  傅懷深看著他,語氣沉鬱道:「傅氏是你的,我隻是暫時替你守著而已,你頹廢可以,但不能選擇一直頹廢下去。」

  男人臉色淡淡,依舊毫無表情。

  傅懷深怒了,「這個世界每分每秒都有人出生死亡,生病受傷,難道沒有雙腿的人就不活了?」

  他苦心勸說道:「你多看看,沒有雙腿沒有四肢的人都能活得好好的,你這算什麼,你隻是一條腿不良於行,隻要認真做復健,基本會恢復得跟常人無異,隻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不是腿。」傅司宴突然出聲。

  三個字算是給傅懷深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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