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可能要截肢...
她拿過來看,是傅寧焰的號碼,便接了起來。
「喂,寧焰......」
話音還未落,就聽他著急道:「明溪姐,你在哪,我哥......」
他有點語無倫次。
明溪聽到『我哥』兩個字,心底一驚。
那個男人竟然還沒回北城嗎?
她安慰道:「你別著急,好好說,你哥怎麼了?」
「我哥他在酒店裡暈倒了,我打了救護車,他們說要二十分鐘才能到,我有點害怕......」
明溪心底震驚!
好好的,怎麼會暈倒。
「你們在哪個酒店?」明溪問。
傅寧焰說:「在洲際帆船酒店。」
洲際帆船酒店......
明溪回想了一下,好像就在離莊園幾公裡的地方。
上次她還在驚訝這裡有一個七星級的帆船酒店。
「那離我很近。」明溪起身,囑咐道:「你先按照我說的,給他做一下急救,我現在和行之哥一起過去。」
明溪匆匆套了個外套,邊給傅寧焰做指導,然後就往裴行之的一樓去了。
到了樓下,她剛剛掛斷電話。
敲門時,腿都有點發軟。
還好沒要她敲門,裴行之已經聽到動靜,把門打開。
見明溪的樣子,他從容雅緻的臉變了顏色,「明溪,怎麼了?」
「傅司宴......傅司宴他昏倒了,行之哥,你能不能叫醫生......救救他嗎?」
明溪氣息不勻,好不容易才將一句話,完整說完。
裴行之見狀給她舒緩後背,「別著急,我現在安排。」
他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說了一堆北境島的方言。
隨後,他告訴明溪,「別擔心,我找了北境最厲害的醫生。」
兩人匆匆出門,五分鐘就趕到了帆船酒店。
恰好裴行之找的醫生也同時到了。
到了樓上後,套房的門敞開著。
明溪進去,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的男人,慘白的一張俊臉,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
「明溪姐,你來了。」傅寧焰紅著眼睛,迎了上來。
「怎麼會......」明溪一肚子疑問,都不知道從哪句先說起。
還好,傅寧焰知無不言,說道:「我回來的時候,屋裡有酒味,司宴哥好像是喝酒了,然後在浴室沒注意摔倒了,才昏了過去。」
明溪看著男人的臉色,心底一陣心悸。
按理說,他一個大男人摔一跤,真不至於昏過去。
想必肯定是因為舊疾未愈,導緻的。
算算時間,他休養的日子,一看就不夠。
這個男人......
醫生給傅司宴看了診,然後他帶了一些特製的葯,給他服下。
很神奇,一會的功夫,男人的臉就好像不再那麼死白了。
這時,救護車也到了。
醫生走過來,對裴行之道:「我剛剛簡單診斷,是膝蓋骨裡的器材感染了,具體的話還是要到醫院去檢查。」
器材感染......
明溪聽得像天方夜譚,不由得身體一晃。
幸好,裴行之在後面給她托住。
急救車把男人擡上擔架,就往醫院去了。
明溪定了定神,看著裴行之,說:「行之哥,我......」
不用她多說,裴行之就開口道:「一起去吧。」
明溪用力點點頭。
到了醫院,明溪坐在外面長廊上,等著傅司宴檢查完畢。
她以為那天婚禮過後,那個男人就走了。
沒想到,他一個多星期的時間,一直待在北境島,並且還住在離裴家那麼近的帆船酒店。
他到底待在這裡幹什麼......
明溪其實該想明白的,但她又不是很願意去想其中的關係。
好像那個詛咒,又在發揮它的作用。
今晚如果不是傅寧焰,那個男人就這麼昏倒在酒店裡,誰都不知道,會有多可怕......
裴行之看她心神不寧的樣子,心微微疼了下。
他溫聲道:「明溪,我在那天跟傅先生表達了可以安全送他離開的意思,但他不願意走。」
「他......」明溪不知道該說什麼,總之心裡亂糟糟的。
裴行之等了等,見明溪沒說話,便繼續道:「還有件事,就是今天我們去公園的時候,我看到一輛黑色越野一直跟著,後來我讓人查了一下,裡面坐的就是傅先生,估計他可能是誤會什麼了,才會借酒消愁吧。」
裴行之向來坦蕩,他覺得傅司宴這麼做,肯定是因為明溪,那她這個當事人就有知情權。
明溪愣了愣,原來今天的黑色越野車裡,坐的是傅司宴......
難怪她看到越野車時,總覺得有些奇怪的感覺。
裴行之見明溪沒說話,便問:「明溪,傅先生這事,你想怎麼處理?」
問出這話時,裴行之其實心底也有些忐忑。
他看得出來,明溪跟這個男人是有真感情的。
在北城的時候,就很明顯。
不管兩人分分合合多少次,但很明顯他們對彼此的感情從沒淡過。
而這次,他也聽說,傅先生是為了幫明溪剷除後患,隻是用了錯誤的方式,傷了明溪的心。
明溪才會在懷著孩子的情況下,也不願再回頭。
其實怎麼處理這話,該上官景羨來問,不該他多嘴。
但因為他今天情緒有點上頭的關係,裴行之很想知道明溪是想怎麼處理。
不管如何,他都會尊重明溪的決定。
就算是,她可能還愛著這個男人,想要回頭......
他會把自己的心思藏下,然後祝福他們。
面對裴行之灼灼的目光,明溪低聲道:「我現在也不知道,但我想等他醒了再說。」
裴行之沒再說什麼,溫聲道:「好,你別擔心,這裡的醫生很專業。」
一通檢查完畢後,傅司宴手腕上被紮了針,在輸液。
醫生的原話是,膝蓋裡的裝置因為他不注意的關係,早就錯位了。
錯位後,就會發炎,據醫生說,很疼很疼......
一般人絕對難以忍受,不知道這個男人怎麼會在膝蓋錯位的情況下,還能待在這裡這麼多天,也不看醫生。
最好的治療方法,就是換了他膝蓋裡的裝置,在兩個月內不要用腿,等養好後,再放置代替裝置。
也就意味著,這個男人必須老老實實的卧床兩個月。
明溪想到顧延舟就懂醫學上的事,不顧深夜,就給他打了過去。
顧延舟聽到這個消息,很是震驚,連說了好幾遍「這個瘋子」!
他倒是知道這個瘋男人去參加了婚禮,但不知道,他沒跟周特助回來,而是讓周牧一個人回來,自己留在了北境島。
北境島地處寒流地帶,氣候陰冷潮濕,根本不利於養傷。
他留在那,無疑會讓自己的腿傷更重。
現如今又受傷錯位發炎,在北境島固然能做手術,但術後的休養又怎麼辦?
北境島陰冷潮濕之地,明顯不適合休養!
隨後,顧延舟給出的建議就是,傅司宴最好還是回到北城做手術。
因為那邊有更好更適合的環境,讓這個男人快速恢復。
他還說,「知道寒冷潮濕對自己的腿不友好,還不回來,我看他就是想這條腿不要了......」
明溪真的不知道,有這麼嚴重,她臉色發白道:「顧教授,他這個腿為什麼到現在還會這麼嚴重?」
怎麼說也休養了快兩個月了,怎麼會不僅沒好,還更嚴重了......
顧延舟支支吾吾道:「其實也還好......也沒有很嚴重。」
明溪不相信,看那個男人的臉色,和北境島這邊醫生剛看到直搖頭的樣子,她就知道肯定不會太好。
「顧教授,我想知道他腿的真實情況,你跟我說實話可以嗎?」
她抿了抿唇,加一句道:「反正我如果想查也查得出來,但我還是想從你口中聽到最客觀的評價。」
顧延舟嘆了口氣,說:「明溪,我跟你說實話吧,他這兩個月沒有一天好好休息過,說是休養兩個月,還不如人家病患休養一周的效果好,他失眠的癥狀很嚴重,都是整夜整夜的不睡覺,一天睡眠總共隻有三四個小時,剩下的時間,都是在工作,你想想,怎麼可能休養得好?」
「他的肌腱功能復原情況都不足......」
後面一大堆專業術語,明溪都聽不懂。
總之就是如果傅司宴不願意回北城做手術,強硬要留在北境島的話,後果不太好。
至於這個不太好到什麼地步,顧延舟也沒說清楚。
專業術語說了一大堆,到關鍵問題上,他反而含糊起來了。
「不太好是指什麼意思?」
明溪固執地追問,「是有多不好。」
顧延舟咳了下,才低沉道:「這種情況,做了截肢手術的也不是沒有......」
明溪整個人僵住,足足有一分鐘都沒有說一個字。
有一瞬,她又覺得顧延舟太誇張,怎麼可能要到截肢的地步呢......
她很難想象,如果這個向來泯然眾人的天之驕子,截了肢會怎麼樣?
想想都覺得打擊是毀滅性的!
雖然心裡不敢相信,但看男人剛剛那格外蒼白的臉,又覺得顧延舟可能真的沒有誇張。
那次他在醫院昏迷了好多天才醒來,如果後續休養不好的話,截肢真的不是沒可能。
明溪手指暗自攥緊,聲音很輕,「顧教授,我會勸他回去的。」
顧延舟嘆了一口氣,「應該挺難的,你們真的......哎......」
他嘆了口氣,說不出別的話來。
這男女感情的事,真是太說不清楚了。
誰也沒有錯,隻怪造化弄人,有緣無分......
掛了電話後,明溪站在原地,沉默了很久,都沒說話。
裴行之看著明溪蒼白的臉,睫毛落下的陰影,顯得人更加憂鬱了。
他看不下去了,拉著她,強制她去休息。
「明溪,聽話,你肚子裡的寶寶也需要休息。」
「行之哥......」明溪突然開口。
「我得讓他回去治療。」她擡頭看著裴行之,像是做了一個決定,輕聲道:「你得幫幫我。」
裴行之聽到這話,驀地竟生出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他清楚明溪想的是什麼意思......
其實剛剛他說出傅司宴下午一直跟著他們的話,也是思考了很久。
有一瞬,他並不想告訴她這事。
因為他發現自己並沒有那麼的大方,願意把自己喜愛的人,拱手讓出。
剛剛說如果明溪選擇這個男人,他會祝福她們,都是......違心的話。
裴行之聲音沙沙道:「明溪,你決定就好,我都配合你。」
......
翌日。
這個男人終於醒了過來。
睜開眼後,見到坐在床邊的女人時,他以為他在做夢。
他甚至連手都不敢伸,生怕自己一伸手,這個夢就碎了。
明溪也是剛過來。
她昨夜去睡了會,但睡得很不好。
總是做噩夢,還夢到這個男人死掉的場景......
心神不寧一整夜。
這導緻她早上的時候,眼睛很腫。
剛剛敷了好一會,才沒那麼明顯。
見男人醒來,一動不動地盯著她,明溪輕聲開口。
「醒了,我讓護工來幫你洗漱。」
說完這話,她就要去叫護工進來,卻被男人一把抓住。
「不是夢嗎?」
這話從這個叱吒風雲的男人口中說出來,多少讓人有點心碎的感覺。
他好像在很卑微的詢問......
手心溫熱的觸感,讓他知道真的不是在做夢。
這些天,他每天每夜都睡不好,醒著時像在夢裡,睡著時卻像醒著。
他不想清醒,是因為清醒的事實,他接受不了......
他不相信明溪真的嫁人了,總覺得不是真的,多方查證,卻查不出任何端倪。
不管再怎麼不想承認,但好像事實如此......
「明溪。」他輕聲喚她。
明溪回過頭,說:「我沒有走,你先洗漱,吃點東西。」
傅司宴難得很聽話地鬆開了手,配合護工洗漱,就連早飯也用了一些。
等他吃完後,明溪重新坐在床邊。
傅司宴這才看清她身上穿的一件黑色呢大衣,很大,很不合身,穿著空落落的,根本不像是她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