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松鎮,還沒歇口氣,裴珩和甯芝就聽到一個消息。
兩個人都……怎麼說呢,憤怒談不上多少,比較無語吧。
對面淩都的塔族六王子狄述送來一封信。
這信特别嚣張……
“拿我換太平?
将我交出去,就立馬停戰?
”甯芝看着信,真是覺得好笑的不行。
“怎麼?
這是要我去和親不成?
”
“做夢。
”裴珩哼了一聲:“本殿不會做這種事。
”
“我都沒擔心,你解釋什麼?
我知道你不會做啊。
就是好笑。
”甯芝輕輕搖頭:“不過我這麼值錢的麼?
上回記得左洲那會子,紮西垂還要求要多少多少金銀,多少多少耕地用具,多少人呢,到我這,一個我就換停戰了?
”
“他做夢!
”裴珩起身将信拿過來,都不看,就撕了。
甯芝笑呵呵的:“這六王子看上了我的美色?
”
“閉嘴!
”裴珩剛才沒怒,這會子不高興了。
甯芝撲上去就是一個麼麼哒:“我是誰也看不上的!
我就喜歡我們家殿下!
這世上還有比我們家殿下更好看的男人?
不可能!
完全不可能!
”
裴珩肚子裡那點氣都被她這一撲鬧沒了。
隻剩下了羞惱……
這女人,有她不敢說的?
沒見麼,玄雷和玄風都要笑了,低頭死死忍着呢。
“我說的是實話嘛,你看,這皇室王室子弟我也見了幾個了。
宋清明不是孟朝太子後裔麼?
勉強算一個吧。
嶺南王宮奪算一個。
這回去了還見着了西羌王室的八王子。
哦,還有太子殿下和裴霖。
太子殿下就不說了,他年歲大了嘛。
其餘的有一個算一個,哪個比我殿下好看了?
嗯?
你們說說!
”
甯芝叉腰,拉玄雷玄風下水。
兩個人真是……恨不得消失在原地。
殿下是男人,聽自己的小嬌妻說好看就罷了,他們兩個要是敢說……呵呵……
“他們是不敢說,反正你最好看。
何況對面塔族的什麼王子!
塔族人長得那樣……”甯芝說着,看着裴珩眼神變了,忙住嘴:“那個……玄雷玄風啊,你們先出去?
”
兩個人聽罷,根本顧不上自家主子如何,忙不疊的跑了。
屋裡剩下甯芝裴珩,甯芝二話不說就把自己挂在裴珩身上了:“我說錯了說錯了。
對面的長成什麼樣都與我無關。
再有比你好看的我也不看!
你最好,你無敵好,我喜歡你,我無敵喜歡你!
别罵我了。
”
裴珩真是被她氣着了,可她這嘴皮子利索的,他都來不及訓斥一句,她就把能說的都說了。
“你這個嘴!
”裴珩捏她的嘴唇。
甯芝吐舌頭:“喜歡你,就喜歡你。
”
“好了,别油嘴滑舌了。
這個狄述,哼!
”裴珩想,總要将他打服氣了。
大帳議事的時候,甯芝跟去了。
她這麼久不在,也是想聽一下戰事到了什麼地步了。
松鎮打起來,其實就比洪城晚了半個月,帶兵的正是這位六王子。
聽說他神勇非常,年紀也不大。
倒是頗有些戰術。
不像是一般接觸的塔族人那般。
所以這次的交戰也不像是過去一般隻一味打,而是更加……文雅?
也許這個詞不準确,但是對面給西桦城就是這個感覺。
對方俨然像是大晉的将軍一般行事,叫陣,出戰,收陣。
規矩十足。
對此,裴珩與諸位将軍得出結論,對面大約是有幾位軍師出自大晉。
這不奇怪,北方被占據這麼多年,雖然大晉人過的很慘,基本都是下等人。
更是有不少人淪為奴隸。
但是也絕不可能都不出頭。
總是有些厲害的,聰明的,能出頭過的好一點。
何況當年盛京城破的時候,沒逃出去的人也有投降塔族的。
這其實是個正常現象。
“其實這樣也有好處吧。
”甯芝問了一句。
“是有好處。
有規律的事總是好對付。
不必擔心。
”裴珩順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甯芝無語……
她頭花都歪了。
半夏忙給她弄好,将軍們隻當自己瞎了沒看見……
裴珩也覺得自己不該,不過已經做了,就沒多在意。
小插曲比較不重要,很快将軍們就再次讨論起來了。
等正經事讨論的差不多之後,裴珩才問那信件的事。
“那信的事,你們知道了?
”裴珩問。
衆人面面相觑之後,都點了點頭。
塔族人六王子來的信,并不是裝在信封裡的,他直接一箭頭射在了松鎮外面一棵樹上。
所以當初拿來,衆人都看見了。
“你們如何看?
”裴珩問。
“這……這狄述此人惡形惡狀,實在可惡,不必理會,隻管戰場上見真章!
”趙将軍道。
“就是,就是,找死的東西!
”
裴珩擺手:“本殿是說,他為什麼提出這個不讨好的事情裡?
芝芝在我們這裡,是不可或缺的人。
是本殿的妻子。
可是對于他們來說,有什麼意義?
”
衆人再度面面相觑之後,還是比較耿直的餘朝餘将軍道:“末将看,對于他們來說,要是真的能叫……九姑娘去的話,可是不虧。
他們想必知道絕不可能,那就是……就是羞辱的意思吧?
”
“這也……也不是不可能。
”趙将軍遲疑:“反正不管是什麼理由,總要打的他後悔!
”
“諸位将軍也不必動怒,對面是什麼?
豺狼嘛。
與他們有什麼好說的?
反正是要打的,有沒有理由都是要打的。
如今洪城局勢穩住了,左洲戰局也平穩,單單一個淩都,也不算難應付。
諸位隻管打過去就是了。
”甯芝笑着起身:“諸位将軍議事,我也不懂,我就不在這耽誤大家的時間了。
我去安頓安頓,叫廚子們備上些好吃的,算是我的心意了。
”
衆人忙起身相送,甯芝擺手自己出去了。
至如今,甯芝在這些将軍裡,也算是有了威信。
就算不與裴珩相同,也絕不是一個姑娘該有的。
她自己無所謂,但是衆人都是有這個感覺的。
誰也不敢随便惹她。
而她怒斬洪城大将的事傳來,更是叫人不得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