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有些事,我們是身不由己,可也……也有罪,九姑娘真的能既往不咎?
”沈夕甯掙紮。
“你們兩個,親手殺了我爺爺麼?
”甯芝看過去,眼神銳利。
沈夕甯一愣,忙搖頭:“沒有!
”
“好,既然是這樣,我就能原諒你們,叫你們走。
”除此之外,沒什麼不能原諒了。
何況,她一早就知道,既然裴霖沒有本事召集和盛島的海盜,那麼這兩個人一樣沒可能。
“九姑娘說的這麼清楚,我們自然是……是知道怎麼選了。
”沈夕甯深呼吸了一口,又看了看弟弟沈夕雲。
還是将這件事全盤托出了。
早就懷疑到了裴霖,于是真的确定的時候,甯芝一點都不意外。
隻是有種真的是這樣啊的感慨。
“南啟。
崇州南啟。
原來他才是裴霖的伯樂啊。
一直以為是彭年呢。
”甯芝笑了笑:“刺殺我和裴霖的也是他?
”
“先前……先前皇孫殿下以為韓佩齊是幫他做事的。
這刺殺宸王,是韓佩齊的意思。
刺殺您是皇孫自己的意思。
韓佩齊不同意來着。
刺殺您那次,是姒婳主導的,不過姒婳失敗了。
對了,姒婳出事那事,也是皇孫自己安排的。
姒婳知道的太多了。
他想借機殺了姒婳,再叫姒婳這件事栽贓一下宸王殿下,不過也失敗了。
”
“哦,救走姒婳的是莫邪,也是……也是皇孫的人。
是個不好琢磨的女人。
”
“哦……原來是這樣。
”甯芝笑了笑:“先是以為韓佩齊是他的手下,後來發現原來人家才是主子。
韓佩齊是什麼人,重瞳子。
人家是想做皇帝的。
不過這人也夠聰明的了,用一個裴霖做擋箭牌。
說實話,要不是裴霖太弱,還真是防不勝防呢。
”
“南啟是與我甯氏有仇?
”甯芝問。
“這……這小人不知,但是好像是與皇室有仇吧?
”沈夕雲道。
“這件事,困擾了我好幾年,終于……有結果了。
”甯芝起身:“我感謝你們。
”
“九姑娘……”
“放心,我說話算話。
你們兩個可以走,如今就可以走。
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了。
”甯芝看他們兄弟兩個。
兩個人甚至不敢相信,直到甯芝走了,才敢起身。
果然看守不再管他們。
兩個人忙不疊的出了門,沈夕雲的藥效沒過,沈夕甯直接背着他往外走。
甯芝帶人徑自往裴霖府上去,一邊走一邊道:“請殿下來。
”
裴霖府上外頭本身就有人圍着,也是步兵衙門的人。
見了孫蠻,自然不敢阻攔。
何況還有甯芝呢。
“你們不必驚慌,回頭我和趙大人說,有事是我的責任,一會宸王殿下也來的。
”孫蠻丢下話,就跟着甯芝進去了。
甯芝一進去就道:“給我拿下那個人渣!
”
秦毓和李執應了一聲,他們兩個,以及幾個侍衛就沖出去了。
孫蠻沒動,甯芝跟前沒人。
裴霖昨夜回來,一夜沒睡,先是氣的摔東西,随後發現沈夕甯也不見了。
之前失蹤了沈夕雲他就很是不安。
如今他基本斷定這兄弟兩個跑了。
這一來,氣的更厲害了,哪裡睡得着?
将府裡侍妾李氏折磨了個半死,躺下也不久。
忽然聽見外頭喧嘩,他的幾個侍衛根本擋不住甯芝跟前這些跟軍中将士們一起操練過的侍衛。
幾下就全被打翻了。
裴霖一出來就見甯芝一臉煞氣的站着,他來不及問話就見李執和秦毓要抓他。
忙不疊将手裡方才抓到的劍舉起來。
可惜她武藝本就不是很好,如今慌亂中,哪裡是秦毓和李執的對手?
秦毓都沒出手呢,就被李執一腳踹翻了。
“甯芝,你要做什麼?
我是皇孫!
”裴霖被擦在地上大聲叫道。
“皇孫?
當然,我如今感謝你是皇孫了。
”甯芝淡淡的。
“你……你什麼意思?
”裴霖大驚。
這位可是什麼都敢做的主!
他絲毫不意外,這位敢真的殺了他!
“皇孫好啊,皇孫多好呢。
是皇孫,我就不能殺你。
不能殺你,就能叫你生不如死,你說呢?
”甯芝嘴角勾起一個笑意,眼睛裡全是愉悅。
“你說我是不是要謝謝你?
你還記不記得,你有一個奶兄,叫張固呢?
他肯定更希望你活着啊。
”甯芝笑着:“來人,去接張固來,咱們皇孫要關起來了,不能沒有人伺候呀。
”
“甯芝,甯芝!
你……你說什麼,什麼張固,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裴霖掙紮。
“這……這是做什麼?
”新月趕來前院,就見這個場面,吓壞了。
“喲,昨夜不是說殿下叫人來叫她們走,怎麼?
都舍不得呀?
”甯芝眯眼笑:“真癡情。
”
“走了一個孫氏。
”李執解釋。
“哦,那就是這兩個癡情了?
”甯芝笑。
“也不是,準确說,是就這一個癡情的。
李氏……好像也備受折磨不能走吧?
”李執是個厚道人。
“是嗎?
那就叫李氏來這裡吧。
”甯芝淡淡的,坐在侍衛搬出來的椅子上。
侍衛貼心,将椅子擺在了陰涼處。
“甯芝,你太嚣張了,就算宸王寵你,你就能随便對皇室中人動手嘛?
”裴霖垂死掙紮。
“是啊,我就是這麼嚣張啊,你說你怕不怕?
你怕,你怕死了是不是?
不要怕,死不了,頂多生不如死嘛。
”甯芝笑盈盈的:“如今怕我遲了,對我家裡人動手的時候,你是不是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會是我報複回來呢?
”
裴霖咯噔一下,他明白了……
“九……九姑娘……我們……我們殿下是皇孫啊……”新月渾身抖着,開口道。
甯芝不理會。
李氏來了,是被扶着來的。
看她這樣子,脖子上還有新鮮血痕,看起來像是鞭子留下的。
甯芝就啧啧:“我算是見着活的變态了。
”
甯芝過去聽過不少。
她曾經是經紀人,那個圈子裡……什麼事沒有?
想出頭,伺候金主被淩虐的多了去了。
可那是彼此願意,付出,得到。
可古代的女人們,就算是開放的大晉,也依舊是強不過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