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幕僚面面相觑。
一人道:“好像之前看到他一直在這裡寫信。
”
一人道:“好像看到他在花園子裡。
”
蒙相火冒三丈:“馬上找到他!
”
他之前才找呂金倪問過話,明明吩咐過不許走遠的。
這一轉眼的功夫,人就能走得沒影子了?
蒙相府并沒有多大,平日行事也是井井有條。
很快就有人報來呂金倪的消息:“呂先生在葳蕤軒和九爺,以及幾位管事說話。
”
“馬上把他叫來!
”蒙相命令已經出口,想想又起了身:“别聲張,我去看看。
”
總要知道呂金倪到底在做什麼才好。
幕僚們要跟上,卻被拒絕了。
葳蕤軒距離外書房,不過半盞茶的功夫。
蒙相很快走到,葳蕤軒中卻隻剩了呂金倪一人。
他低咳一聲,呂金倪起身相迎:“相爺怎麼來了這裡?
”
蒙相徑自落了座,看着他道:“你可有什麼要和我說?
”
呂金倪沉默片刻,撩起袍子跪下道:“在下有一件事,瞞了相爺許久,如今不得不說了。
”
“四爺入獄,與一件事有關……相爺可還記得神官夫人同母異父的兩個弟妹……”
蒙相一點就通,怒氣磅礴:“是你幹的?
”
呂金倪慘笑:“是在下幹的……行大事者不拘小節,無毒不丈夫。
咱們手裡捏着他的把柄,為何還要受制于他?
難道要眼睜睜看着他妖言惑衆,禍亂朝綱而什麼都不做嗎?
相爺行事太過磊落,實在失了鋒芒!
”
蒙相怒道:“老夫要做什麼,老夫心裡有數!
容不得你自作主張!
”
呂金倪道:“開弓沒有回頭箭,如今已是來不及了……”
蒙相想到他剛才和蒙九,以及幾個管事一起說話,又驚又怒:“你到底做了什麼?
”
呂金倪道:“在下方才和九爺、以及幾位管事說,要救四爺,必須将這條消息散布出去。
如此,神官宮才會自顧不暇,四爺也能被放出來。
這個時候,朝中有頭臉的人家,大概有一半知道了……”
蒙九和蒙劼是親兄弟,早就憤憤不平,一心要救蒙劼出來。
有了這麼一個機會,肯定不會輕易放過。
然而這條消息一旦散布出去,京中将永無甯日。
蒙相眼前一黑,劈手打了呂金倪一巴掌:“你這個……”
呂金倪硬生生受了這一巴掌,仍是苦口婆心的樣子:“相爺,您又不是為了自己,和趙國、天下蒼生比起來,那兄妹倆算什麼?
本就是亂倫之子,見不得光,能夠苟活于這世上這麼多年,已經算是幸運。
要怪,就怪他們不該回來京城。
要怪,就怪他們不該沾染上顧鳳麟,怪顧鳳麟竟敢染指朝廷大事!
”
他諄諄善誘,說得頭頭是道。
“相爺,我們不能輸,不然他一個毛頭小夥子,也敢和您叫闆,您知道朝中官員是怎麼說您的嗎?
”
“怎麼說的?
”蒙相沉聲問道。
“他們說您……呃……”呂金倪猛地一顫,一枝飛箭穿透窗棂,“咄”的一聲刺入他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