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被她猜中了。
鄭王妃歎了口氣:“我知道了。
這樣也好。
”
沒想到這樣的順利,謝滿棠最清楚鄭王妃當初的遺憾,當初父親早早夭亡,外家尚且自顧不暇,更不要說照顧他們母子,母子二人吃了不少的苦頭。
鄭王妃常私底下和親信之人說起,若是她的母家得力些,也不至于孤立無援,讓他受了這麼多的罪。
也不是怪母家根基薄弱,而是覺得婚姻還是該門當戶對的好,有多少福氣就享多大的福,别福沒享到反而吃更大的苦頭。
所以他成年并成名後,鄭王妃就一直想要給他找個門當戶對的妻子,這是被從前的事情吓怕了。
可是因為他喜歡,母親就又作了讓步,連多話都沒有講一句。
謝滿棠感激地握住鄭王妃的手:“娘,安怡她看着強硬,心地卻是好的,她日後一準會和兒子一起孝敬您的。
”
鄭王妃看向謝滿棠所在的方向,沒有焦距的眼睛裡滿是對他的心疼和擔憂:“我知道她是個好姑娘,可就是擔心,這次的事兒若是不能善終,她隻怕也會被牽連。
你要知道,身份與所得不能匹配,會很辛苦。
”
其實就是委婉地告訴他,如果安怡家裡出了大事,安保良通敵叛國,貪贓枉法的污名洗不幹淨,他和安怡的親事就不可能走得那麼順利。
宗室裡不會容忍他娶這樣的一個女子做新婦,就是皇帝那一關他也過不去。
因此他必須赢,否則就會輸了全部。
謝滿棠信心滿滿地道:“您放心,兒子既然敢伸手,就一定能做好。
”他等這一刻多少年了,這個過程和結果都是他早就計算到的,唯一的驚喜就是遇到了安怡。
她就好像一枝橫空殺出來的箭,那麼直接快速地飛過來,插在了他的身上,紮進了他的心和血肉裡去,然後再也拔不掉,拔掉就會鮮血直流,痛楚難耐。
鄭王妃便不再多言,輕聲道:“你睡吧,我守着你。
”
謝滿棠依言趴在枕上,攤開四肢安然睡去。
與世隔絕的日子過得前所未有的緩慢,其間安怡因為擔心謝滿棠的傷,絞盡腦汁想出了一張方子,托人帶了出去,然後得到一隻從外頭送進來的食盒,裡頭裝得滿滿的都是她們一家子老*平日愛吃的東西。
盒子下頭藏了一張紙條,簡單的幾個字,“我娘讓人做的,一切安好”。
字迹熟悉,一如從前在宮中收到的紙條一樣,安怡頓時心情大好,也就是說,謝滿棠的傷勢在好轉,安保良的事也在按計劃進行中,就連鄭王妃那裡也是态度明确了,所以她無需擔心。
安老太見她心情好,知道外頭的狀況不太壞,跟着胃口大開,安愉更是開心地吃了不少東西,薛氏見狀,不好敗興,也跟着用了一些。
吃過豐盛的早飯,又有人來開鎖,矮胖的看守闆着臉站在門口道:“安怡,有人來看你!
”
居然有這種好事?
安怡擡起頭看向胖看守,微笑着道:“多謝軍爺,但不知是誰?
”
胖看守不耐煩:“見不見?
”
薛氏害怕地往前一撲緊緊抱住安怡的胳膊,恐懼地朝她緩緩搖頭:“不要去。
”
薛氏聽過太多關于被關押的罪官女眷們莫名消失的故事,有些就是這樣被當着親人的面被诓騙了去,然後就音信杳無,再也回不來的。
安怡人生得好,又有這樣一手出衆的醫術,聽說還得罪了不少人,她真怕安怡就這樣從她眼前消失了,然後再也回不來。
胖看守不耐煩:“弄什麼生離死别的,說是故人來探望,你們見是不見?
不見就以後都别見了。
”
薛氏隻是抱着安怡的胳膊不放:“他不肯說是誰就一定有鬼,不要去。
”安愉見狀,也跟着撲過來抱住安怡的腿小聲哭了起來。
安怡把頭上戴着的金簪拔下來遞給看守,商量道:“軍爺您瞧,我祖母和母親都病着,弟弟又小,脫不得身,可否行個方便,請那位故人到這裡來見一見?
”
胖看守掂了掂金簪的重量,道:“你等着!
我去問一問。
”
沒多會兒,就見兩個女子并一個男子緩步入内,當頭的一男一女都戴了幕笠,其中那個女子雖然從頭遮到腳,卻也擋不住她昂揚的姿勢,另一個仆婦裝扮的則一臉惡毒的笑意,渾身的惡意擋都擋不住。
安怡微微笑了,沒想到最先趕上門來看戲的人居然是張欣和桂嬷嬷。
這樣也好,她倒要看看張欣和她有什麼話要說。
張欣弱不勝風、娉娉婷婷地走過來,站在離門口有五尺遠的地方停下來,翹起玉蘭花一樣潔白的手優雅地将幕笠上垂下來的青紗掀開,帶着無限的憐憫看向被隔絕在房屋裡的安家老小,再将目光落在安怡身上,微笑道:“安怡,聽說你家出了大事,我特意來看看你。
”
安怡站在門前平靜地看着張欣,并不開口說話。
張欣見她不答話,也不生氣,望着好奇地看過來的安愉道:“可憐見的,這是你幼弟吧?
小小年紀就被家裡拖累。
之前曾聽姑母說起,安小公子天資聰穎,是個讀書的好料子,沒想到就這樣被父親拖累,成了犯官之子。
即便将來僥幸脫難,隻怕也是終身與科考無緣了。
唉,我最近很是病了一場,心也病得軟了,看着這樣大的孩子,就忍不住想起我那沒見着面的孩兒,總是忍不住替他們擔憂難過。
”
薛氏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哪怕張欣裝得再悲天憫人,也掩蓋不去滿滿的惡意與幸災樂禍。
猜着應當是安怡的仇人,便小聲道:“怡兒,莫要與她多言,把門關了就是。
”
安怡笑道:“娘說得是。
”并不多看張欣一眼,探手就要關門。
張欣豈能容得她把門關上?
當即提高聲音道:“小安你這又是何必?
即便你不顧着舊情,我卻不能眼睜睜看着你生父死了都不知道!
他再罪大惡極,也該讓妻兒知道他的生死。
”
安怡聽到這裡,暗道要糟糕,果然薛氏立時白了臉扶住門框失聲道:“你說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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