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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30章 以血還血(上)

醫手遮香 意千重 3298 2025-02-21 10:16

  其餘幾人都是男子,聞言都有些尴尬,隻道:“快去快回,若是遇着野獸便出聲。

  安怡應了,不慌不忙地朝着東邊而去。
此間林密,草木繁茂得很,她走了不過幾丈遠,對陳知善等人就已經是隻聞其聲不見其人了。
此時天色尚早,日光不過透過樹冠照進來幾縷,四處黑沉沉,陰涼涼的,除去鳥雀叫聲外還有若幹奇怪的聲響,若是初次至此,少不得有些害怕不安。
安怡卻是半點都不懼,看着一株大樹低聲道:“别在那裡裝神弄鬼的,快出來吧,時間緊着呢。

  胡三賴涎着臉出來,笑道:“小妹子,你好大的膽子,竟然不怕。

  安怡朝他一笑:“有什麼好怕的?
他們都在這附近,難不成你能吃了我?

  她笑容甜美天真,已經開始發育、微微隆起的胸部猶如春天裡新生的初芽,看得胡三賴忍不住“咕嘟”一聲咽了口唾沫,腹下一陣燥熱,胡思亂想了一回,涎着臉誘哄道:“小妹子,你快随我來,這好東西都是藏在林子深處的,可不會随便長在路邊給人采。

  安怡蹙眉道:“很深嗎?
要是他們找不到我怎麼辦?

  胡三賴哄道:“就說你迷路了,他們能把你怎麼着?
快些走吧,不然晚了回不去。
這山上毒蟲野獸可多,天一黑到處都是。

  安怡便不再多言,緊緊跟在他身後往裡走去。

  胡三賴一路使出全身解數,隻管讨好安怡,不時又試探着講幾句下流的葷話調笑,安怡也不吭聲,俱都抿唇一笑。
笑得胡三賴骨頭酥麻麻的,忍不住大着膽子摸了安怡的手一把,道:“這裡有個蟲,哥哥替你捉了。

  安怡胃裡一陣翻江倒海,恨不得将他摸過的地方砍了,好容易才忍住了,擡眼朝他一笑,道:“你好大的膽子,就不怕我叔父的刀麼?

  胡三賴一路觀察下來,早認定了安怡這樣,能随便跟着幾個男人跑出來,聽見他說葷話也不回頭生氣的小姑娘可不是什麼好角色,指不定早就通了人事。
于是那點龌龊心思越甚,賊膽也越肥,道:“你叔父可隔得遠。

  安怡橫了他一眼,笑而不語。

  胡三賴給她引得心頭癢癢的,恨不得趕緊帶着她往林子深處再走些。
誰想走了沒多遠,突然發現林子裡隻剩了自己一個人的腳步聲響,少不得唬了一跳,東張西望俱都不見安怡的影子,一種詭異的感覺油然而生,卻還壯着膽子小聲道:“小妹子?
你可别和我開玩笑,時辰不早了,就在前頭,趕緊出來采了藥咱們好回去。

  四下裡鴉雀無聲。

  胡三賴隻好又喊了兩聲,就在他以為安怡是不小心跌入村民挖設的陷阱裡,準備折回去尋人時,不遠處忽然傳出安怡的哭聲:“胡三哥,我踩着獸夾子了,好痛,快來幫我!

  真是天助他也!
這樣倒免了他花心思耍手段。
威脅恐吓誘哄她幾句,不愁她不乖乖就範,若是事後她哭鬧起來,那姓周的要找他麻煩,就說是她勾引他的,他們若不肯咽了這口氣,就把她留下來給他當老婆好了。
胡三賴吃過一次天鵝肉,就想着這天下的天鵝肉都是那麼容易吃的,越想越喜不自禁,匆忙朝着安怡發出聲響的方向尋了過去:“你别怕,别亂動啊,小心腳給夾斷了!
我這就來幫你。

  誰知越走越覺得不對勁,仿佛安怡就在前頭,卻始終看不見人,胡三賴停下來,有些焦躁地道:“小妹子,你究竟在哪裡?

  “我就在這裡啊,你看不見?
”安怡自不遠處一片半人高的草叢中探出身來,已經哭得滿臉是淚。

  胡三賴忙道:“看見了,看見了。
都叫你别亂動,隻管跟在我身後走,怎會走到這裡來了?

  安怡道:“我看到這邊好像有株山參,誰想是看晃了眼,倒踩着個夾子。

  胡三賴不疑有他,快步走了過去。
果然看到安怡蹲坐在地上,一隻腳掩藏在草叢中,并看不清究竟傷得如何。
胡三賴啐道:“真是黴氣,誰會在這裡下夾子?
”抱怨完畢,站在那裡不肯上前,隻問道:“我若救了你,你怎麼謝我?

  安怡擦了擦淚:“你要怎麼謝?

  胡三賴渾黃的眼珠子一轉,呲着大黃牙道:“給我親一親,摸一摸,那五爪金龍便白白送你了。
你應是不應?

  安怡滿臉張惶:“你不是好人。

  胡三賴原形畢露,猙獰道:“你應不應吧,若是不應,我便扔你在此,讓你給毒蟲野獸吃了。
此間人迹罕見,沒人會來,你喊破喉嚨也沒人聽得見。

  安怡怒道:“你就不怕我周家叔父?

  胡三賴狂笑:“他怎會找上我啊?
又沒人知道我跟你在一起。
你應不應?
不應我可是要走了。
”言罷轉身作勢要走。

  “嗳,你别走……”安怡急了,哽咽着點了點頭:“快些,我的腳快斷了。

  “老子可是許久不曾見着葷腥了……啊!
”胡三賴激動地撲過去,不防腳下一空,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往下急速墜去,他立時知道自己是落入老輩人口中傳說的那種會吃人的地洞了。
在即将陷落的那一刻,他拼命抓住洞口凸出的石頭,擡起頭來呼救,隻瞧見安怡素白的臉冷漠地看着他,眼神幽黑冰冷,像極了一個人。

  胡三賴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顫聲道:“你是誰?

  “我是要叫你血債血償的那個人,找你索命來的。
”安怡冷冷一笑,掏出懷中的鐵釺,朝着胡三賴的手用力亂刺。

  “我和你何時有仇?
”胡三賴痛得鑽心,卻絲毫不敢松手,隻怕一松手就會掉下去,此時他才後悔自己帶着安怡往裡走得太深,呼救也沒人聽見。

  “你怎能忘了我呢?
我是……”安怡彎下腰,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句話,準确無誤地往他啞穴裡刺入一根銀針。

  “……”胡三賴一雙渾黃的眼珠頓時布滿了驚恐,臉色慘白如紙,大張着口想說什麼卻發現自己已經失音,于是愈加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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