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32章 隻要能成事,屠了玉山又如何?
封越聞言驚訝:“魏大人是說他今夜會動手?
怎麼會,他不是該選在出城之後……”
“路上動手并不安全,而且玉山往北至定州一帶地勢都極為開闊,周圍又群山環繞,太容易讓人逃脫。
”
墨玄宸說道,“墨景嶽知曉我們證據在手,他一旦入京必死無疑,眼下隻有返回南境一條路可走。
”
“可想要返回南境,就必須得将此次随行之人全部斬草除根一個不留,這樣才能确保消息沒有走漏,也給他足夠的時間回到南境拿回兵權應對朝中問責,否則若是放走了一個,他就算能離開玉山,那南境還沒等他回去就先亂了。
”
“而且,他怕我們會在半路設伏。
”
他故意讓墨景嶽猜到他和阿錦的身份,又故意讓他察覺他們跟二皇子一直都有聯系。
墨景嶽隻要不蠢就會想到,那一日鎮南王妃出府遇襲的時候,極有可能已經将他所有見不得人的事情都暴露出來。
他做的那些事情沒有一件是能露于人前的,一旦宣揚出去,他不僅會聲名盡毀,多年籌謀毀于一旦,就連南境那邊也不會有他容身之處。
南境那些人,可能會瞧不起他這個世子,會覺得墨景嶽掌權才是對墨家最好的,才能護得住南境,可是那南境說到底都是他祖父留下的根基。
墨景嶽可以弄權,可以跟他争奪王府實力,可唯獨不能害死祖父和他父王。
更别說他做的那起子惡心事情,任誰都容不下他。
墨景嶽知道那些事情走漏出去的後果,他絕不會放過他和阿錦,同理,他也知道他們若是知曉他做的那些事情,也絕對不會放過他。
二皇子手中有赈災帶來的萬餘精兵,而且那調軍令牌也是隐患。
墨景嶽既然想要動手,自然也會以己度人,害怕他們會選在半路上設伏直接将他圍殺。
而他唯一能夠出其不意又能将他們一網打盡的,就是今夜。
墨玄宸說道:“玉山縣城守衛松散,随行的禁軍和護衛都在城邊營地,這縣衙裡加起來不過幾十人。
”
“如果能夠出其不意,他手中那數百人就足以将我們殺個幹淨,而且封将軍别忘了,徐子瞻他們還在外随時策應,以他們手中兵力,就算一夜之間屠了整個玉山縣城也不算什麼。
”
“他敢!
”
封越臉色瞬變,“徐子瞻是徐崇志的兒子,他不敢如此……”
“徐子瞻不敢,那聞言慶呢,墨景嶽敢讓聞言慶帶兵暗中支應,那必是确定他絕不會違逆他命令,若是墨景嶽下令,你覺得他是殺還是不殺?
”
“我……”
封越忍不住張了張嘴。
他跟墨景嶽年歲相差不了多少,當年入軍伍的時候墨景嶽已經領兵,更是墨老王爺麾下最為勇猛之人,他也曾在墨景嶽手下上過戰場,跟他一起與敵厮殺并肩作戰,更曾幾經生死共患難過。
哪怕後來墨老王爺死後,墨景嶽得了王府。
封越察覺他生了野心,二人意見相左,可那也僅僅隻是理念不同。
他很難相信曾經拼死護着南境百姓的人,會為一己私利做出屠殺百姓的事情來。
封越低聲道:“魏大人是不是說的太過,墨景嶽他怎麼敢?
”
“他為什麼不敢?
”
墨玄宸聞言冷嘲,“堂堂戍邊領将,鎮守南境多年,他都敢頂着墨家軍和南境那些枉死之人的屍骨跟南楚勾結,若是能斬草除根,死幾個百姓算是什麼?
”
“而且墨景嶽所圖甚大,未必想要造反,如果真能将我們殺盡,到時候隻需要推到定州水患難民成匪的事情上就行,有二皇子他們背鍋,他再随意找些死掉的屍體充當賊匪,就算朝廷要問罪也有的是借口。
”
封越年逾四十的臉上緊繃着,他想說墨景嶽不至于如此,可是想起“魏林”曾經說過他出賣大邺勾結南楚的事情,那到了嘴邊的話怎麼都說出來。
一個能出賣自己國家,背棄袍澤的人,他有什麼不敢的?
墨玄宸知道封越的心情,他語氣稍微緩和了些:“我不是要封将軍立刻如何,隻是以防萬一而已。
”
“您也征戰沙場多年,應該知道有些手段未必沒人會用,墨景嶽如果不做那自然是最好,可若真铤而走險呢?
而且他真想要離開玉山,着人過來說一聲就行,他卻特意過來一再強調明日離開,我怕他虛晃一槍,今夜動手。
”
封越深吸口氣:“我明白,魏大人不用解釋,我隻是……”
他頓了頓才正色道,
“魏大人放心,我會好生護着陳大人他們,隻是你這邊……”
墨玄宸說道:“我這邊不用擔心,墨世子已經帶人過來了。
”
“世子來了?
”封越原本還有些壓抑的眼神頓時一亮。
墨玄宸淺笑了笑:“來了,估摸着已經在城外了,待擒了墨景嶽後,他便會來見封将軍。
”
封越聞言再無半點遲疑。
他對墨景嶽是曾有幾分袍澤之情,可也敵不過他對老王爺忠心。
老王爺當年對他們恩深似海,小世子也曾是他們看着出生直到進京的,墨景嶽勢必要拿下,不管是為着他勾結南楚,還是為着世子将來回南境,墨景嶽父子三人必須要給世子讓路。
那鎮南王府,隻能是世子的!
……
“你這麼忽悠封越,等他們知道你身份時不怕尴尬?
”
惠王見封越跟打了雞血似的,忙着去交代夜裡的守備,忍不住斜睨了墨玄宸一眼。
墨玄宸道:“我何曾忽悠?
”
他的确是來了,也的确很想以自己的身份見見他們,隻是眼下還不到時候。
切!
惠王翻了個白眼,想起今兒個就沒了蹤影的雲錦初,不由好奇道:“你媳婦兒呢,怎麼一整天都沒見她?
”
墨玄宸提起雲錦初時眉眼瞬間溫柔。
昨天夜裡他們引着墨錫元上鈎,原是商量着接下來的事情,可奈何夜裡天冷,皎月風寒,一個被窩暖烘烘的抱在一起,說着事時也不知道是誰先動了情,等回過神來時就已經滿室旖旎。
雖顧忌着還有正事沒有鬧得太過,可早起後雲錦初依舊說她腰酸的厲害,加之墨景嶽讓人盯着她,也知道那邊最遲不過明日一準會有動靜,他家小姑娘也就懶得動彈,待在屋子裡躲懶,全當養精蓄銳了。
“啧啧啧!
!
”
惠王見墨玄宸未語先笑,那臉上溫柔的都能滴出水來,直接就嘲諷,“看看你那臉,哪還像以前的活閻王,墨大世子,你可真的是栽了。
”
“栽了就栽了,本世子樂意。
”
墨玄宸乜他一眼,“本世子軟玉在懷,香裙羅帳,倒是王爺夜夜孤枕到天明,啧,可憐。
”
惠王:“……”
茶杯蓋子飛射出來,墨玄宸伸手接過笑了聲:“晚上警醒着些,别叫人割了腦袋。
”
“滾!
”
惠王低罵,“你死了本王都不會死。
”
個小兔崽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