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就她一人?
進一趟宮實則沒用多長時間。
可所費的精力卻是無法估量的。
回了寝房,封行止便更衣躺下了。
前半夜都還好,因為疲累,睡得勉強還算安穩。
亥時一過,他便覺頭疼起來。
德喜守着夜,第一時間就發現了情況不對。
“爺?爺?”
“奴才去請鐘小姐?”
封行止一手捂着額頭,側着身。
“不用。”
“那吃顆藥丸吧?”德喜又勸。
這次封行止沒有拒絕。
不過半刻中後。
兩名龍衛在漆黑的夜色中相聚,一同往宮内而去。
“當真不适?”
皇帝披衣坐起,神色嚴肅又帶着懷疑。
“太子殿下确是頭痛不止,滿頭冷汗,十分難受。”
“嗯。你退下吧。”皇帝揮揮手,讓禀報的那人退下。
也是皇帝過于自負,隻知封行止的确病了。
連鐘晚意是否有去診治都沒問。
既然他沒問,龍衛也不覺是什麼大事,更沒有多嘴。
另外一個龍衛還在旁垂首而立。
“安國公府……可有太子的人?”皇帝問。
這話的意思是,封行止可有因治病一事,與安國公府結盟。
“屬下細查了,暫時未發現太子殿下之人。”
“不過,安國公一位從暗處轉明,留在鐘小姐身邊伺候的女侍衛,倒是與舊部聯絡甚多。”
“就她一人?可能查?”皇帝問。
龍衛沉思一下,還是搖頭。
“老主子,您曾誇過安國公為忠臣肱骨,經屬下這些日子探查,他們也的确無二心。”
“若是探查疑心過甚,屬下擔心……”
話已至此,龍衛便不能再往下說了。
皇帝也明白其中的輕重。
作為保皇派,安國公府近來受到的掣肘已經夠多了。
最後擺手,“罷了。”
又問:“藍貴妃小宴之事,你可查到什麼,有什麼想法?”
什麼想法?
牽扯皇室儲位,他可不能有太多自己的想法。
可主子問了,他還不能不答。
龍衛的應變能力很快,不過眨眼的工夫就想到了說辭。
“在藍貴妃處搜出的東西您已過目,至于旁的,暫時沒發現。”
皇帝擡眸看了他一眼,又問,“老三呢,可有參與?”
“沒有證據。”龍衛回答。
皇帝握着奏則輕輕一揮。
龍衛躬身行禮後便走了。
吃過藥丸的封行止頭疼症狀剛緩和了些。
德喜就來喊。
“爺,得起了。”
“今日大朝。”
封行止“嗯”了一聲,翻身起床洗漱更衣。
最近朝堂上風起雲湧的。
很多勢力都被牽扯進來。
卻至今都不知道是誰在背後搗鬼。
如今是你懷疑我,我懷疑你,誰看誰都像是包藏禍心。
“臣有本要奏。”
一個言官舉着護牌走出來。
“準。”
言官将奏本呈上,朗聲開口,“臣要參安國公私調親兵圍城,意圖不軌。”
封行止眼觀鼻鼻觀心,仿佛半點都沒注意到上位那打量的眼神。
皇帝不悅,卻不得不打這個圓場。
“安國公調動親兵是為剿匪,此時朕交予太子在處置。”
那言官聽聞後果然詫異,還有些驚恐後怕。
幸好他參的是安國公,大不了誤會一場。
若他開口就參太子,那可麻煩了。
“是臣誤會,請皇上恕罪。”
“請太子殿下,安國公恕罪。”
不論真實内情如何,皇帝說什麼那就是什麼。
言官趕緊告饒。
“不妨事,總歸本公被冤也不是一次兩次。”
安國公擺出一副十分大度的模樣,又捂着嘴咳嗽兩聲。
皇帝坐在高位,把下面一衆暗地裡的那些小動作看得一清二楚。
不由得心中發涼。
“臣有本要奏。”
又一個三品文官站出來。
皇帝依舊說了“準”字。
“臣要參奏安國公認養義女,攀附太子黨派,居心不良,意圖謀反。”
封行止看了他一眼,目光就像是在看個死人。
不是他要動手,而是這被利欲熏心的人,很快就會被自己蠢死。
果不其然。
皇帝當即大怒,将奏本往那文官的腦門上一砸。
“放肆!”
“太子乃國之儲君,待朕百年後,登臨帝位是順應天意民心,何來謀反一說!”
皇帝神色十分駭人。
他忌憚懷疑太子那是他的事,但旁人不能算計他兒子!
那文官似乎是殊死一搏。
“皇上,太子殿下自然端正持重。”
“可年歲尚輕,又正事花好月圓之時,免不了被挑撥利用,不可不防啊!”
這話聽着像是在參安國公不安好心。
可這朝堂上誰不是老狐狸。
能聽不出來,此人是在說太子被美色所誤。
皇帝和封行止還沒說什麼。
安國公卻已經怒不可遏。
也顧不得什麼體統,扯着那文官。
手中的護闆“哐哐哐”就往人腦袋上砸。
“我打死你個混賬東西,敢壞我女兒名節,打死你!”
安國公不僅動手,他還動腳。
封行止沒阻攔,甚至還不着痕迹的往旁邊挪了挪。
“哎喲,哎喲,你,你個老匹夫居心不良,你……”
“那麼天仙般的人兒你自己不受用,巴巴送太子府,你哎喲,哎喲……”
“放肆!”皇帝一拍龍案。
“來人,将他們拉開!”
一陣騷亂後,炸毛的安國公總算被幾個大内侍衛給扯開。
此時正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
間歇性的還一陣猛烈咳嗽。
可見病情尚未完全康複。
“安國公,這是朝堂,豈容你吆喝動手!”
“朕念你多年功勞和戰神夫婦情面,罰你閉府三月,你可服?”
安國公沒有立刻答話,而是一陣咳嗽。
剛開始是咳得面色通紅,接着臉和唇色漸漸開始泛白。
再到有些泛青。
“來人,請禦醫!”
皇帝被吓到,剛還不悅安國公當朝打人,又不顧威嚴的往地上坐。
此時卻是什麼心思也沒有了。
“老臣,咳咳咳,老臣打人,皇上您怎麼罰老臣都服!”
“可老臣閨女孝順清白,老臣決不許人污蔑她,否則,老臣和犬子定會與之拼命!”
安國公這話是對那文官說的,但眼神幾次往封行止的身上瞟。
太監送來了軟轎,要接他去後殿就醫。
安國公也起了身,卻又對着封行止重重跪下,一個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