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他下不了這麼大的棋
“殿下,情況如何您最清楚。”
“請,咳咳咳,請還老臣女兒清白。”
一句話說完,安國公當朝暈倒。
封行止沒有伸手去扶,心中卻是掀起波濤。
“安國公嫡長女醫術高超,是朕允其為太子療養。”
都是這些煩心事,皇帝耐心告罄。
說完這句後,直接起身走人。
大太監也隻能扯着嗓子喊了句“退朝”,匆匆跟着皇帝的腳步走了。
朝臣們心有餘悸的有序出殿。
封行止在路過那名文官的時候,輕瞥了他一眼。
“太子殿下……”
文官想要解釋點什麼。
可封行止離開的腳步很快,又被内侍衛阻攔,最後也沒能說上話。
出宮門的馬車上。
封行止吩咐,“去查。”
“是,爺。”德喜小心觑着他的臉色,又把喉嚨口的話給咽了回去。
直到回了太子府正院。
揮退閑雜人等。
封行止坐在案桌後。
随意拿起一本奏書。
“說。”
冷冷淡淡又涼意四濺的一個字。
德喜渾身一陣。
先前打好的腹稿,此時被他全部吞了回去。
繼而改口道:“今日之事奴才懷疑是三皇子。”
封行止手指在桌上輕點,随即排除。
“不,他下不了這麼大的棋。”
本過是轉移注意力的一句話,能不能得認同并不重要。
德喜順着話頭道:“那爺懷疑是誰?”
封行止的手指依舊在桌案上“笃笃笃”的敲着,沒有再說一句話。
而此時,三皇子府中。
“那蠢貨,誰讓他今日出手的,愚不可及,真是愚不可及!”
三皇子踹翻了一根黃花梨木凳。
腳上傳來鑽心的疼,龇牙咧嘴。
旁邊站着的心腹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你去查,是不是被人利用了?”
“還有太子那邊,現在可不能招他懷疑。”
心腹得令,趕緊去辦了。
三皇子又寫了封密信,交給一個宮裝打扮的女子。
“盡快交到母妃手中,讓她務必将宮内的尾巴處理幹淨。”
命令一道道下去,直到能辦事的人都被他派了出去。
三皇子還氣憤的猛錘了好幾次桌子。
那個三品文官,可以說是他埋得最深的幾條線之一。
沒曾想就這麼給廢了!
廢了就廢了吧,還在這個節骨眼上給他招太子疑心!
真是該死!
“蠢貨!蠢貨!”
三皇子在房内來回徘徊。
約莫一個時辰後,有暗衛歸來。
“殿下,太子殿下那邊傳來的信。”
三皇子一愣。
“誰?”
“你說誰?”
暗衛又低聲而清楚的回答,“是太子殿下。”
一把奪過密漆竹筒。
三皇子隻覺得自己的心髒咯噔咯噔狂跳。
手都在抖索。
好不容易穩住心神,艱難地将信拆開。
上面隻有一句話。
“有人挑撥,你别找死。”
三皇子看着上面的字迹,忍不住口水直咽。
他當然知道這字不是封行止寫的,而是出自他的貼身内侍,那位叫德喜的公公。
且這話還可能不是太子的原話,而是經過“潤色”的。
可見太子有多生氣。
不過……
既知這次不是他幹的,也算好消息。
三皇子總算是安心坐了下來。
可坐着坐着,隻覺腦内“轟”的一聲。
這令他臉色霍然一變。
“來人!”
進來一個心腹暗衛。
“切斷與那邊的一切聯系,要快!”
暗衛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麼。
神色微變,勸了一句,“主子,好不容易搭上的線……”
“讓你去就去,廢什麼話!”
“記住!切幹淨,一點後路都不要留!”
暗衛隻能不解又可惜的去辦事了。
全然不知朝廷的這一場博弈。
玉笙居中。
鐘晚意睡了個足足的午覺。
經過休息,她的高熱已經退下,也沒了頭暈目眩的症狀。
就是腿腳還有些發軟,渾身使不上什麼力氣。
紅兒在旁削果子。
鐘晚意抱着小黃貓,正有一搭沒一搭的撓着它的腦袋。
小貓發出“呼噜呼噜”愉悅的聲音。
兩人說着些無關緊要的閑話。
就在這時,德喜匆匆而來。
“鐘小姐,又要麻煩您,爺頭疼得厲害,您過去瞧瞧吧。”
鐘晚意撸貓的手一頓。
心道:就算看在貓的份上吧。
她起身,吩咐,“阿曼,拿藥箱。”
進出多次,鐘晚意算是駕輕就熟了。
直接坐在床邊的矮榻上。
“殿下,我給你診脈。”
“什麼時候開始疼的?有服什麼藥嗎?”
鐘晚意例行詢問。
德喜在旁回答,“昨日出宮後就疼得厲害,爺愣是不讓咋家來請您,就怕耽誤了您休息。”
“咳。”封行止瞪了德喜一眼。
德喜也不敢再多說,又趕緊道:“昨夜和今辰,午後,服用了三次您給的藥丸。”
鐘晚意應了一聲。
專心把脈。
“殿下近來又勞心過甚了。”
“那藥丸隻是調理的,平常服用就好,我再開個方子吧。”
鐘晚意說着就要站起來。
沒曾想,被封行止一把拽住。
“有人參安國公。”
鐘晚意一頓,疑惑又擔憂的問:“誰?為什麼?”
“最近别出門。”
這話說得不明不白的,讓本就擔憂的鐘晚意更是皺了眉。
“孤說過,會護着你。”
鐘晚意聽這話頭不太對。
“因為我?”
封行止面露嘲諷,“不過是個筏子。”
“到底什麼情況,我義父義母和兄長他們可有危險?”
鐘晚意急切的問。
“安國公夫人會來看你。”封行止道。
鐘晚意還想再細問。
可封行止疼得愈發厲害,喉嚨裡已經有微不可聞的呻吟溢出。
“鐘小姐,您先别問了,爺他……”
德喜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鐘晚意滿腹的疑慮和憂心,可眼前更重要的是緩解太子的病情。
本是要施針的,但鐘晚意怕自己狀态不佳。
便索性放棄。
俯身給封行止按摩了起來。
也許是先前的藥丸起了點作用,也許是按摩的緣故。
也或許……
封行止漸漸的睡了過去,眉頭也是一點點舒展。
鐘晚意本就手腳發軟,艱難做完一整套的按摩後,她便再沒了力氣。
“鐘小姐受累了,您靠在床邊休息一會兒吧,咋家去給您叫步攆。”
德喜說着就出去了。
盡可能的給兩人留下單獨相處的空間。
即便他家主子爺已經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