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不是那麼簡單的人
宴席都還未結束。
隻留内院一地狼藉和去留不定的諸多女眷。
看着太子銮駕護着心上人離開,安國公幾次嗆咳。
不經意看到鐘晚意神色中的那一絲落寞,心裡更是咯噔了一聲。
“鋒兒,哎,瞧你這蠢樣,還不快去将傷口裡的石頭渣子給清理了。”
安國公沒好氣的給了胖兒子一腳。
至于太子殿下說三十大闆的事,他是提都沒提。
他兒子又沒犯錯,憑啥要挨打?
蘇祈鋒有些委屈,胖臉上眼睛都委屈得眯成了縫。
“傻愣着,快滾!”
商氏又給了他一腳,眼神示意他趕緊走。
這小胖子看着蠢,實則聰明得很。
瞅了蘇祈銘一眼,見他哥也是這意思,然後一溜煙兒的沒了影子。
“各位貴客們受驚了,還請再坐坐,下晌烤駱駝吃。”
安國公又開始招呼客人。
兩位蘇小姐也幫着安撫女客們。
烤駱駝是個新鮮吃食,留下來的人不少。
臨近傍晚放了焰火。
這場宴會總算是結束了。
當然,有太子和鐘梨棠的攪局,總有些不太圓滿。
這讓安國公和世子極其不滿。
“爹,不是上奏給太子殿下相太子妃了嗎?那女人怎麼還能出來蹦跶?”
蘇祈銘坐在那,楞是氣得一口茶水沒喝。
“太子……不是那麼簡單的人。”
“爹,你這話什麼意思,難不成他帶個不三不四的女人來鬧一場,還是好意了?”
安國公搖頭,沒有再說。
按照這些年的了解,太子殿下雖然剛愎自用了些,到底不像那麼沒腦子的人。
今日之事,更是讓他有了一些懷疑。
“那太子妃……”蘇祈銘又問。
“哼,反正咋蘇家的女兒又不攀那高枝兒,你操那閑心,讓他們狗咬狗去罷了。”
蘇祈銘趕忙擺手,“我是說那女人的事,不管了?”
安國公面露諷刺。
“太子殿下的心上人,你敢去管?”
“把阿曼給你小妹,你再挑兩個忠心的,總歸咋蘇家不受那鳥氣就是了。”
“皇親貴胄的老子得讓着,沒得說幾個狗奴才老子也得讓着,這些年不都白活了!”
看着他一翹一翹的胡子,蘇祈銘知道,老爹這回是真的發火了。
安國公府之事很快傳到了宮中。
皇帝勃然大怒。
将剛拟好還未來得及用印的聖旨摔在了地上。
“陽奉陰違,真是朕的好兒子!”
“皇上息怒。”
大太監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一句話也不敢說。
再想着當日藍貴妃的話。
太子這般算計籌謀,怕是已經不滿足做他兒子了。
是想着他這金光閃閃的龍椅了!
皇帝脾氣都還沒發完,藍貴妃來了。
最後,要給封行止的賞賜是一點沒了,還差了内侍至安國公府緻歉。
算是狠狠打了太子的臉面。
夜色将臨。
安國公府,沁安小築中。
“小姐,累了一日,奴婢給您打水洗漱一下。”
紅兒也腰酸背痛的。
鐘晚意正想着白日的事,剛要應聲。
“大小姐,出了點事。”
“康禦醫的夫人剛在回程途中驚了馬,摔斷了腿。”
“世子讓老奴詢問,是否需要給您套馬車和集結護衛?”
鐘晚意陡然一驚。
不知怎麼的,就想到太醫夫人那句“禍從口出嗎”。
“我要出去,麻煩嬷嬷了。”
鐘晚意立即起身更衣,将剛打散的頭發随便挽了個少女髻,提着藥箱就出門。
“小姐,當心些。”
紅兒在旁攙扶。
門口已經有小軟轎在等着了。
鐘晚意剛出二門外,蘇祈鋒正搓着手在那來回踱步。
“長姐,馬車護衛已經安排好了,兄長吩咐我陪您去。”
鐘晚意道謝,被小心扶着上了馬車。
蘇祈鋒就歪歪扭扭的騎在馬上,一路哒哒哒的跟随。
到達康禦醫宅子的時候已經是月華初上。
府中略有些雜亂。
守門人見到安國公府的馬車,趕緊進去通報,老腿踉跄幾次摔跤。
兩個婆子急得都快沒了主意,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團團亂轉。
“安國公府大小姐前來探望,我家小姐醫術不錯,請讓行。”
明牌的是安國公府的暗衛。
是為了防止鐘晚意夜間出門遇險,而特意由暗轉明的。
倆婆子别的什麼都茫然了,就聽見“醫術不錯”。
趕忙将鐘晚意和幾個随性丫鬟婆子讓了進去。
裡面還有個貼身服侍的婆子,和一個胡子花白滿臉嚴肅的老大夫。
也是當日在安國公府幫忙的那位民間大夫。
“劉大夫,情況如何?”
鐘晚意見他收了診脈的手,趕緊問。
“傷着右腿骨嚴重撕裂,已經暈厥,應是疼痛過甚引起。”
“老朽特長是内腑病症,這,這骨傷實在是有心無力啊……”
鐘晚意上前查看,劉大夫在旁解說他已經知曉的情況,和用過的藥。
“您的前期用藥和我想法一緻,時辰差不多,再給康夫人灌一碗。”
“康大人呢,可有派人通報?”
鐘晚意一邊仔細檢查處置傷口,一邊問道。
“我們老爺今日當值,平日也該回來了,可……”
“宮裡我們消息傳不進去。”
貼身婆子趕緊回答,頭腦還算有條理。
鐘晚意又在劉大夫隔着屏風的指導下,給康夫人上了藥和固定傷骨。
集各家所長,鐘晚意也不是那自視甚高的人,好的建議都會采納。
劉大夫也不吝賜教,憐惜晚輩。
加上當日在安國公府的交情,兩位不僅沒有普通大夫間的隔閡,更是合力的完成了救治。
一個多時辰後,康夫人總算是清醒了過來。
“啊,疼!哎呀……”
“康夫人您别動,别動。”鐘晚意趕緊上前安撫。
“你……哎喲,馬受了驚。”
康夫人本是疑惑她怎麼來了,又迅速回過了神。
“訓練有素的馬,在大街上怎麼會受驚?”鐘晚意很疑惑。
還沒等康夫人開口,貼身婆子就激動起來。
“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的!”
“夫人,鐘大夫,奴婢看得清清楚楚,是有人從旁路過,拿針紮了咋們的馬!”
“還有,還有,在這之前就有兩個推車的擋路,一個小孩跑到路中間哭,當時奴婢就說過,肯定是有人搗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