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幼薇很氣憤,她歡喜瘋了?
說得好像她很想嫁給邵璟似的,于是立刻出聲:“也不知道是誰歡喜瘋了,為了定日子,險些被我爹打,呵~”
邵璟一笑:“你還知道我險些被打啊?
我以為你不知道呢。
”
田幼薇道:“這難道不是正常的嗎?
你要娶走人家的女兒,等同挖了别人的心肝,挨兩下打很正常的了。
”
邵璟睜大眼睛,托着腮:“是嗎?
”
田幼薇看到他的樣子,就想上手去捏臉,突然想起這是在建國公府,小羊還在一旁,很是失禮,就低咳一聲,嚴肅認真地道:“别鬧!
”
邵璟看向小羊,看他和田幼薇這樣你來我往的,不知是什麼滋味?
卻見小羊的臉色雖然還有淺紅,人卻已經笑開了:“這麼說來,我豈不是該被我嶽丈狠捶一頓才解氣?
”
這個人至少目前看來很大氣。
邵璟一笑,跟着說道:“當然了,不過你身份不一樣,再心疼女兒,也隻能暗自難過罷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你見過了嗎?
”
他指的是小羊的未婚妻郭氏。
小羊溫潤一笑:“前些天在宮裡碰巧見了一面,挺好的。
我們繼續說正事。
”
這一回,小羊有意坐得距離田幼薇更遠了些,說道:“這條陳你瞧着如何?
”
邵璟道:“很好,有幾個地方要改一下,這裡,免十年租賦,恐怕得再減幾年,天威難測。
”
小羊現在還未封王,就連正式的皇子稱号都沒有,再想做事,那也不能替今上做主。
有權力決定減免多少年稅賦的人,永遠隻能是今上,其他人隻能提議。
一開始就提得太高,不給今上留餘地,怎麼顯得今上仁慈英明、愛民如子呢?
這些事,不必多說,小羊立刻懂了:“那行,這就改了,你記得帶回去給廖先生看。
本來今天我想讓他和田二哥一起過來的,考慮到他們昨夜挂懷榜單,應該沒睡好,就不勞他們跑這一趟了。
”
田幼薇趁機道:“說來,有一件事很不好意思啊。
”
小羊微微一笑:“在我這裡無不可說之事。
”
田幼薇很直接地告訴他:“今天我們得罪了林祭酒的夫人和公子,聽說林祭酒是你的老師,本該看在你的面子上算了,但是我沒忍下那口氣。
”
這件事遲早都會傳到小羊耳中,不如直接說了,先下手為快,省得給人添油加醋去亂說。
小羊奇道:“我倒是沒聽說,具體是怎麼回事呢?
”
田幼薇将經過一一道來,實事求是,沒有半分添減,然後高姿态:“不管怎麼說,大家也是一鍋吃飯的,要是你不喜歡,下次我們躲着她就行。
”
小羊笑了,緩緩道:“不必躲她,該怎麼着就怎麼着。
雖然是長輩,但也要行事有度才行。
就如貓,第一次做了不該做的事,讓着它,下次它還會繼續,倘若當時就讓它知道不能,它就懂得收斂了。
”
除去突然鑽出來的那個霍繼先讓人很膈應以外,田幼薇對小羊其他表現很是愉悅,這是明擺着要給她張目撐腰嘛。
她的高興顯而易見,邵璟直搖頭:“七情上臉,也不曉得藏一藏,幸好是小羊,換了别人,你等着瞧。
”
田幼薇道:“咦,我又沒做錯事,我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也沒壞心眼,為什麼要藏?
何況是小羊,又不是外人。
我們說了以後要在一個鍋裡吃飯,難道還要藏着掖着不成?
那飯也吃得不香啊!
”
小羊抿着嘴笑了:“這個比喻好,确實如此,阿璟你無須多慮。
”
田幼薇和邵璟見他确實沒有不高興的意思,都暗暗松了一口氣,對彼此間的配合很滿意,到底老夫老妻,一方提起話頭,另一方就知道該接啥。
至于田秉今後的打算,田幼薇道:“我家二哥是個憨直腸子,我先問過他,再回複公爺。
不過,如果聽從你安排,你是怎麼打算的呢?
”
小羊道:“我想讓他具體去辦這個經界法的事。
”
這是利國利民的大事,也将會是他的立身之本,将會幫助他在與阿九的競争中脫穎而出,一旦下頭具體經辦的人不妥,就會好事變成壞事,非得讓靠得住、信得過的人去辦不可。
田幼薇和邵璟慎重起來:“我們知道了。
”
小羊見他們神色凝重,跟着笑了:“還早呢,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你們不必緊張。
現在來說修内司官窯的事,我想着,讓令尊進來任個職,阿薇給他搭把手,如何?
”
“好啊!
”田幼薇應了,又道:“不過我爹年紀大了,脾氣越來越犟,萬一沖撞上官怎麼辦?
您罩着?
”
她特意用了“您”字,樂呵呵地看着小羊。
小羊被逗得一笑,心情很好地道:“我罩着,這事兒我去讨了來辦。
隻是要委屈你了。
”
可惜田幼薇是個女子,不然就算把這事兒交給她主辦,那又何妨?
田幼薇隻要能繼續燒瓷,并不覺得委屈:“沒事啊,我樂意。
”
“隻怕你樂意,别人還不樂意呢。
”
邵璟見她傻乎乎的大包大攬,說什麼願意委屈,便涼幽幽地道:“待到各處貢瓷燒造停了之後,最頂尖的人才必然全都集中到修内司官窯,裡頭不乏長者與名家,要讓他們敬服你這個小女子,怕是有些難。
若是狠的,隻一句,從古至今的規矩,窯場不許女子進入,你就沒了法子。
”
田幼薇一怔,再氣憤,确實如此,也就是她爹、白師傅、張師傅因為太寵她,又看她實在有天賦才成全了她。
那是自家的窯場,别人不滿意也管不着。
但修内司官窯就不同了,官辦的,規矩大過天,那些人以這個理由刁難她怎麼辦?
隻怕她窯場都進不去。
“那要怎麼辦呢?
”田幼薇失望歎氣,“我隻好自己繼續燒瓷了,我爹肯定也是要跟着我一起的。
公爺,我隻能食言了。
”
小羊道:“不着急,隻要你願意,這件事我自會安排妥當。
”
正說着,殷善走進來道:“公爺,林祭酒求見。
”